懿澤也知道瑛麟不見了,卻一直在營帳中坐著看書,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不關心。
永琪左右徘徊了幾圈,實在等不下去了,走到懿澤麵前問“你到底都對瑛麟說了什麼?她怎麼到現在都不回來?”
懿澤淡淡答道“你若擔心就去找,不要打擾我看書。”
永琪滿臉的焦慮,問“你們不是關係最親的表姐妹嗎?怎麼你一點都不關心她的安危?”
懿澤仍然翻閱著書,冷冷的說“以前那個是我的表妹,她姓陳。現在這個是你的側福晉,萬琉哈氏。”
在危機四伏的邊關,失蹤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更何況還是一個女子,永琪不能不擔憂。無論曾經是怎樣的,但瑛麟這次畢竟做了永琪的救命恩人,無論出於恩情還是仁義,永琪都不可能對瑛麟不管不顧。
永琪要出去找瑛麟,自然是人多一些才行,沒有更好的辦法,永琪隻好來到劉藻的營帳中借人。福靈安也在那裡,向永琪見了君臣之禮。劉藻有些尷尬,就跟在福靈安後麵,略對永琪做了個拱手禮。
永琪厚著臉皮,陪笑著說“劉總督,瑛麟今天出去之後一直沒回來,現在天都黑透了,我怕她遇到了什麼意外,還請你借我一些人手,出去找一找。”
劉藻一聽,原來永琪是有事需要幫忙才沒了之前那股氣焰,他反而拿了勢,捋著胡須,似笑非笑的說“回王爺,老臣的這些兵,隻擅長打仗,不太擅長找人,況且此刻已夜深,士兵們需要養精蓄銳,不然,萬一明天有緬軍來襲,如何有精力應戰呢?”
永琪見劉藻這個態度,心裡的火氣又上來了,他冷冷的笑了笑,道“既然大人不肯援手,我自己去找便是!”
說罷,永琪立刻離開了營帳。
福靈安淡淡一笑,向劉藻說“總督大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王爺在軍營裡丟了側福晉,沒找回來之前,能走得了嗎?難道大人還想多留王爺一些時日嗎?”
劉藻如夢初醒,又不太好意思出去跟永琪碰麵,隻好從士兵中抽調百人,委托福靈安帶著出去幫永琪找人。
邊關地方,本來就地處偏僻,又是夜晚,外麵一點光線也沒有。士兵們隻能手舉火把來照明,按照永琪的分配四處尋找瑛麟。
永琪知道瑛麟是獨自一人出去的,且沒有騎馬,不足半天的時間,料想也不可能跑太遠。
西南方向是緬甸境內,因此,永琪吩咐士兵們隻往東北方向去,每遇到岔路口就兵分幾路,沿途叫喊著尋找。
這裡的道路比較淩亂,岔路口也多,沒多久,百名士兵就被分開的七零八落,幾乎變成了一人找一處,個彆也有兩三個人在一處的。總之,士兵們全都四散開來,看不到彼此,隻能看到遠方近處星星點點的火光,是因為他們都舉著相同的火把。
然後,奇怪的事開始發生了。
有人突然掉入陷阱,火光也隨之消失,驚慌的朝四周大喊大叫,但彆的士兵很難聽到;有人在經過樹下時,不知踩到了什麼,樹上掉下一個繩網,將人吊起,困在樹上動彈不得,繩網越來越緊,火光也早熄滅了;有人走到離江邊不遠的地方,不防腳底被什麼東西一絆,瞬間滑落水中,火把也成了木棍一根,叫不來人,隻好自己掙紮著往岸邊爬;還有人好好的走著,突然被從天而降的幾個石頭砸傷,疼的滿地打滾,火把也被滾滅了。
就這樣,火光一個又一個的消失掉,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士兵們或是受傷、或是被困、或是昏倒,百名士兵無一幸免。
而且,因為沒有了火把照明,黑乎乎的道路上分不清東西南北,士兵們難以自救或相互發現,都陷入了困境,隻剩下永琪和福靈安兩個安然無恙。
在人煙稀少的邊關,福靈安豈能放心永琪半夜在外到處找人,因此一直寸步不離的保護永琪。
然而這次,永琪毫發無損,其他人卻全都出了事。
他們眼見著附近的火光越來越少,感覺到了怪異,於是舉著火把往回走,以查看情況。不想遠處飛來一支箭,就射在福靈安手中的火把上,火把掉在地上,在潮濕的地麵上滾動了幾圈,也滅了。
至此,大片的土地都陷入了漆黑。
永琪詫異極了,疑心是遭到了暗算,問“會不會是緬兵?”
“緬兵的箭會不射你我,隻射火把嗎?”福靈安搖了搖頭,對永琪說“王爺,這裡很古怪,無論如何,今晚出門不利,臣以為,還是速速回營為妙!”
永琪滿心都是疑問,擔憂著所有人的狀況,早就將找瑛麟的事拋出腦海,趕緊跟著福靈安原路返回。他們全憑感覺尋找來時的路,沿途也遇到了幾個受傷呻吟的士兵,走了許久才回到軍營。
那時夜已太深,永琪不敢打攪懿澤,就在福靈安的營帳裡找了一張席子,隨便鋪陳了一下,湊合到天亮。
其餘的士兵,有的自己摸索著、忍著傷痛往回趕,有的被困在原地不能動。這一夜,斷斷續續的有人回來。
天亮後,劉藻親自帶著幾百人尋找夜裡失蹤的士兵,這次倒是很順利,隻用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找回了全部士兵。
清點了人數之後,劉藻讓人來請永琪和福靈安,說是讓他們親眼看看隨他們半夜出去找人的士兵,現在是什麼模樣。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士兵的狀況肯定是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