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澤從霧靈山使用一步千裡之法,進入履王府,來到孟冬身邊,又把孟冬給嚇了一跳。
孟冬聽了懿澤所轉述的天帝之言,遂成一個主意。為了趕時間,她沒向懿澤仔細解釋,就拉著懿澤來到了和恪公主府,請人通報九公主和額駙。下人便去,請孟冬和懿澤在花廳等候。
懿澤問:“為什麼來找他們?”
孟冬道:“引蛇出洞這件事,你是主力,我要觀戰,我們還需要有些人手做輔助的後方事宜,不然此事難成。而且小公主出門,名義上也是要有人護送的,禦前侍衛是最合適的,既是親戚、又是侍衛,那就更好了。”
懿澤想了想,也是,畢竟是要讓十公主去做誘餌,等到她和如蛟打起來的時候,多半顧不上保護公主,而且也無法預料這場惡鬥會持續多久,公主是凡人,又是孩子,萬一被嚇壞了、或者等急了,總得有些關係牢靠的、功夫好的人護送回宮才行。
劄蘭泰聽說是懿澤和孟冬來做客,立刻出來相見,彼此寒暄,又讓人泡茶、招待瓜果等物。
孟冬不常來登門拜訪,一來就是有求於人,也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就先聊些家常,問:“公主在裡麵呢?照顧女兒,忙的不可開交吧?”
劄蘭泰笑道:“她病了,躺著呢,不然嫂嫂們來了,豈有不見之理?”
懿澤關心道:“怎麼病了?是不是累的?”
“老毛病了!她生孩子那會兒,不是正好趕上七公主和皇貴妃先後出了事嘛,傷心過度,就失於調養,各種毛病都出來了。後來想養好也難,每次病了,我就請假回來陪她,希望她心情好些,病或許能好的快點。”劄蘭泰說著,歎著氣,看起來也挺犯愁的。
懿澤原本以為,以劄蘭泰之前對永琪的感恩之情,承諾過的那些話,此事應該是不難的。眼前見如此,似乎覺得,她們來的不太是時候。
孟冬笑道:“這樣的病最是繁瑣,我可清楚了,我先前為小產落下的病,也當了幾年的藥罐子,不過現在也好多了。你叫公主少操勞,多進補,適當的出去走走,彆總悶在家裡,按時吃藥、吃飯、休息,沒有什麼病是不能好的。”
“對,我倒忘了,四嫂可是神醫,又有經驗,不知道……方不方便幫琅岫診脈,開幾個調養的方子?”劄蘭泰笑得有點僵硬,可能是覺得這樣的要求有點唐突。
孟冬笑道:“這話說的就見外了,用得著我的時候,讓人去打個招呼就行了,都是女人,還能不比禦醫方便?”
劄蘭泰忙站起,對孟冬鞠了一躬,道:“那恐怕我以後就要常叨擾四嫂了,四嫂若有我能效勞的地方,也一定不要客氣!”
孟冬點點頭,道:“一定一定。”
懿澤心裡著急,想象著如蛟在龍城越久,就越強大,她實在不能安靜的坐在這兒聽孟冬和劄蘭泰客套,脫口而出:“額駙大人,我們現在就有事想請你幫忙,隻是……”
劄蘭泰笑道:“索格格有吩咐就直說,都是自家人,什麼幫忙不幫忙的?”
懿澤道:“你得先做好心理準備,這件事……”
不待懿澤說完,孟冬便搶了話,道:“我們答應了十公主帶她出去玩玩,想讓你帶侍衛們護送來回,就是這樣。”
琅岫睡醒,聽說家裡來了客人,忙讓丫鬟更衣,出來見客,剛走到花廳門外,正好聽到懿澤說“心理準備”,又聽見孟冬搶話,心裡有點奇怪,便沒有進去,站在門外靜靜聽著。
“這不是我職責所在嗎?還做什麼心理準備?”劄蘭泰看看懿澤,又看看孟冬,笑問:“什麼時候去?”
懿澤剛要說話,又被孟冬搶了話:“我們約了今天,就準備去接公主呢!”
“今天啊?”劄蘭泰遲疑了一下,又笑著說:“那你們等我一下,我得換件衣裳,跟你們一起進宮,叫丫鬟們跟琅岫說一聲。”
懿澤道:“你還是親自跟九公主告彆一下吧!”
孟冬看到懿澤這個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劄蘭泰想了想,笑著說:“不必吧……她睡著呢,我每天早上去當值,都舍不得叫醒她呢!更彆說現在病著呢!”
懿澤再次勸道:“你還是去見一見,好好的道個彆,好嗎?”
劄蘭泰看著懿澤,覺得怪怪的。
琅岫突然推開了門,問:“你們到底要帶他去做什麼?”
“你已經醒了?”劄蘭泰驚訝的挽住琅岫的胳膊,低聲問:“怎麼這個態度跟嫂嫂們說話?”
孟冬麵帶微笑,回答了琅岫的問題:“公主是不是在門外聽岔了什麼?我們答應了十公主要今天出去玩,想請額駙護送一趟而已。沒想到額駙正好告假,懿澤覺得你病著,不該把額駙叫出去,至少要經過你同意才好。”
琅岫半信半疑,看著懿澤,語氣比方才好了一點,問:“是這樣嗎?”
懿澤猶豫了一下,答道:“我們是要帶十公主出去,不過……”
琅岫問:“是不是跟惇妃有關?”
懿澤不想撒謊,隻好點了點頭。
琅岫態度堅決的說:“我不同意他去!”
劄蘭泰扶著琅岫的肩膀,無奈的喊道:“琅岫!你……”
“你知道她們要你去乾嘛嗎?”琅岫的臉色很差,她望著劄蘭泰,道:“我早就聽說,皇阿瑪在暗地裡派人追殺惇妃,如果我猜的不錯,皇阿瑪指派的就是索格格!你忘了除夕那晚,我們在毓慶宮門外看到了什麼嗎?惇妃不是凡人,索格格也不是凡人,可你隻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凡人啊!”
劄蘭泰解釋道:“榮親王曾經有恩與我,我不能……”
“你早就報過恩了!而且報恩了不止一次!”琅岫突然推開了劄蘭泰,轉身跪倒在懿澤麵前。
懿澤忙要扶起琅岫,琅岫卻緊緊抓住懿澤胳膊喊道:“五嫂,不是我小氣,實在是親眼目睹那晚侍衛們死無全屍……我曾無數次在惡夢中驚醒……我已經失去了最愛的額娘和姐姐,劄蘭泰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女兒……”
不知是因為一口氣說話太多,還是情緒太激動,琅岫忽然失聲,猛烈的咳嗽著。
孟冬也忙上前,和懿澤一起扶琅岫。琅岫卻推開了孟冬,扶著劄蘭泰慢慢站起,劄蘭泰就將琅岫扶到炕上坐下。
孟冬尷尬的站著,笑道:“額駙還是在家好好陪公主吧,我們告辭了。”
說罷,孟冬拍了拍懿澤的肩膀,兩人一起走出花廳。
劄蘭泰丟開琅岫,追了上來,喊道:“四嫂,真的對不起……”
孟冬笑著搖了搖頭。
劄蘭泰又低聲說:“你們先回去,等我安撫了琅岫……”
花廳內又傳出了琅岫的聲音:“劄蘭泰!你要敢偷偷跑出去,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
孟冬勉強笑著,道:“彆讓她受刺激了,對病不好。她現在有點抵觸我,等改天她心情好些了,我再來給她把脈。”
劄蘭泰道:“四嫂這樣說,我就更愧疚了,我真的……”
“快回去吧!你們能守口如瓶,我們就感激不儘了!”孟冬又禮貌的笑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懿澤跟在孟冬身後,低著頭,一直走出公主府,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我隻是認為,要做危險的事,當事人有權利了解真相,表達意願,且提前與家人好好的告彆。”
“你要不把人間給埋葬了,是不會甘心的。”孟冬淡淡的說著話,牽馬騎上,向外奔去。
懿澤也忙騎上馬,追著喊:“你要去哪?”
孟冬沒有搭理懿澤,縱馬奔到距離不遠的貝勒府,是永瑆的府邸。孟冬在門前下馬,一樣請人通報。
懿澤也下了馬,灰溜溜的跟在孟冬身後。
永瑆看到懿澤來,十二萬分的興奮,忙忙的趕來。有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後腳也跟了進來,要與孟冬和懿澤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