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中,劉禪過了一個不太安靜的夜晚。
到次日清晨的時候,他臉上都感覺頂著兩個黑眼圈。
反倒是周徹,麵色紅潤,精神頭不僅沒有變差,反而看起來十分滋潤。
尤其那絕美的麵頰白嫩,仿佛是被什麼東西滋潤了一般。
實際上.
還真是被滋潤了。
還是以億為單位來算的。
都督府臨時改成東宮府邸,一眾東宮屬官列作其次。
當然
江州都督府的高級官員,在大堂中還是有位置的,隻不過是這個位置稍稍的靠後。
劉禪端坐在主位之上,環視眾人。
費觀當即上前,他先是對著劉禪行了一禮,然後說道:“殿下,昨夜臣下已經趕製出江州幫改為水部司的具體章程,還請殿下觀之。”
不得不說
論起乾活來說,費禕是一把好手,這作為其族父的費觀,那也是一點不差。
看著這厚厚的一疊文冊,再看費觀臉上比他還重的黑眼圈,可見這費觀昨夜就沒有睡到一個安穩覺。
當然
這麼多東西,也不全是費觀做的,隻能說他麾下的江州都督府屬官,那一乾掾屬們,可以說也是儘了力了。
將厚實的文冊打開,劉禪細細閱讀起來了。
具體章程劉禪略略的看了一下,他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人員任命上。
除張喜為水部司主事之外,還有一些外派來的官吏,坐上了水部司的險要之位。
當然,江州出身的,也在其中有任職,隻不過不是高位,而是中下層。
這些人對江州情況熟悉,是來乾活的。
簡單看一下,這些安排都沒什麼問題,但劉禪並沒有直接給出什麼答複,他嗬嗬一笑,說道:“都督連夜將這水部司章程弄出來,著實是辛苦了。”
費觀聞言,臉上總算是露出些許微笑出來了。
“這本就是臣下的份內之事,何談辛苦?”
他看著劉禪的心情不錯,心想著或許是昨夜送入都督府的幾個美人起了作用了。
當即繼續說道:“殿下,那這水部司的章程,便就實施下去了?”
實施?
劉禪眯著眼笑,說道:“江州乃商道重鎮,水部司之事事關重大,怎麼一兩日內便隨意更改呢?莫要亂了大局,事情循序漸進推進下去。”
劉禪隻是要改組江州幫,將它變成國家統管的一個機構。
以免之後出亂子。
現在的江州幫運轉得好不好?
好!
沒有問題。
既然是沒有問題,那便不急著改。
而要改,就要改得漂亮,不要因為改而改,將原本運行得當的江州變得混亂起來了。
若是如此的話,豈不是他劉禪改錯了?
這一點一滴的風險,劉禪都不想承受。
“商盟興起,加之科學院有不少珍奇事物出現,今後江州,甚至是大漢或許都會有許多變化,水部司之改,孤希望改得漂亮一些,最好能夠給其他地方的管理提供可借鑒的幫助。”
改得漂亮一點?
試點?
給其他地方借鑒?
費觀的眼睛一亮,當即說道:“殿下放心,此事臣下定然做的漂漂亮亮的,不會辜負殿下之重托!”
若是這水部司整改之事,能夠讓全國皆知,那他費觀的名聲,是不是也是全國皆知了?
費觀不好利,但這個名字,他卻是他逃不脫了。
費觀退下之後,劉禪沉思片刻,話也是緩緩說出來了。
“昨日收到霍弋百裡加急的文書,他此番出使吳國,有了巨大的進展,不過這個進展中,卻是透露出了不合理。”
費禕會意,當即將霍弋文書的內容在殿中念了一遍。
眾人聞言,表情各異。
劉禪期許的看著眾人,詢問道:“不知諸位對此有何看法?有何妙計?”
片刻之後,關興站了起來,他說道:“吳國臣服,這是好事,讓商盟進入吳國,每日都能為我大漢獲利不少,相當於這吳國成了我大漢的藩屬國了,何樂而不為呢?”
如今是都督府長史,馬上變成水部司主事的講武堂學生張喜站了起來,他先是對著劉禪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這才說道:“吳國不可輕信,誰知道他上一刻答應了,下一刻會不會反悔?”
此言
有理啊!
張喜之言語,很明顯受到了在坐群臣的認同。
“不要看吳國說了什麼,要看吳國做了什麼!”
“孫仲謀之言,半個字都不能相信。”
“難道那江東鼠輩背盟的次數,還少嗎?殿下不可不察啊!”
下麵的人議論紛紛,各個群情激奮,費禕在下首恰逢其時的說道:“如若吳國要想我等相信,必須將吳國太子孫登送到成都為質,並且,再答應我大漢一個合理的要求!”
讓其買戰馬的事情,這是不好公開的,也是不能公開的。
公孫家族雖然不是魏國的勢力,但若是曹丕嚴令其不得將馬種賣到吳國,他們也不會因為一單生意而惡了魏國。
買戰馬的事情,能穩妥,那自然就是要穩妥起見的了。
劉禪微微頷首,說道:“不錯,便是如此,即令使者告知吳王,若不答應我大漢條件,不將吳國太子孫登送至成都,那我大漢便不能完全相信吳國之誠意!”
送質,還要江東白乾活。
商盟攝取吳國財帛。
若孫權連這個都能忍下去,那他劉公嗣還真拿他沒辦法了。
不過在劉禪看來,如此過分的要求,以那孫權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他有這個信心。
他這個嶽丈的心思,劉禪還是知曉的。
“另外,將這個消息送至成都,百裡加急,以待殿下決斷!”
江州到成都,沿著水道,加上不惜馬力的話,來回十五日,那是綽綽有餘的。
在江州到成都,沿路的官道已經是被修繕一通了,每二十裡都有一個驛站,驛站中有不少快馬。
這些快馬非是高大的馬匹,而是矮小的南馬,做騎兵征戰或許不合適,但是來傳遞信息,那就是綽綽有餘的了。
劉禪不缺矮小的南馬,他缺的是高大的戰馬!
事情都吩咐下去之後,劉禪看了費觀一眼,說道:“孤要在江州停留一個月以上,具體事情的安排,便交由你在這個江州都督了。”
沒錯,劉禪現在不急著去成都了。
待在江州,等待事情的變化。
若是吳國有異動,他頃刻之間,便可以乘快舟直下江陵,他同時調動南陽、江陵,江夏,荊南,江州,魚複大軍,做出要隨時進攻吳國的準備。
讓孫權不得不屈服於他。
同時引誘魏國南征,至於借口,劉禪已經是想好了。
與魏國約定,你打你的徐州,我打我的吳國,兩不相擾。
若是吳國中計,在成都的劉備,便可彙集成都、閬中、關中的精銳兵卒,當即準備北伐!
屆時漢中的魏軍守備鬆懈之下,劉備未必不能成事。
而一旦成事,魏國想要回來支援,在其大軍都在南麵的情況下,根本無暇北顧!
這便有了幾個月的北伐窗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