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激烈廝殺,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清晨的第一縷霞光如同羞澀的少女,輕輕探出了頭,溫柔地照射在八公山上。
但,這份寧靜與美好卻與山腳下的魏軍營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營寨之內,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慘狀。
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有的蜷縮成一團,有的則四肢攤開,仿佛在訴說著生前的痛苦與絕望。
殘肢斷臂散落一地,有的手還緊緊握著兵器,似乎到死都不願放手。
鮮血染紅了大地,彙成一條條細流,緩緩流淌,將整個營寨籠罩在了一片血紅之中。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直衝天際,仿佛連天空都被這股慘烈的氣息所震撼。
偶爾,一陣風吹過,帶來了更多的血腥味,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在這片死寂的營寨中,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低沉的哀嚎,那是幸存者在尋找著親人或戰友的蹤跡,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悲痛與無助。
戰爭的殘酷與無情顯露無疑。
漢魏兩方的軍隊,在八公山下已經廝殺了一整夜,如今終於停下了進攻的步伐。
夜色雖已退去,但戰場的殘酷與慘烈卻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每一寸土地上。
昨夜的那場廝殺,漢軍雖然勇猛無比,但麵對魏軍的中層營寨這塊硬骨頭,他們損耗頗多,卻始終未能將其攻克。
每一次衝鋒,每一次拚殺,都仿佛是在用血肉之軀去撞擊一道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
而胡遵率軍衝擊下層營寨的企圖,也同樣未能如願。
他們本想將漢軍從下層營寨中趕出來,卻沒想到自己也損兵折將,最後不得不龜縮在中層營寨之中,與漢軍形成了對峙之勢。
此時,八公山的下層營寨已經被漢軍所占。
漢軍開始在下層堡寨與中層堡寨之間構築簡單的防禦設施,以鞏固自己的陣地。
這些設施雖然簡陋,但卻足以讓漢軍在短時間內形成一道有效的防線,抵禦魏軍的進攻。
整個戰場之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焦土荒原。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硝煙味,讓人不禁為之窒息。而在這片死寂的戰場上,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低沉的哀嚎和痛苦的呻吟,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很顯然,短時間內無論是漢軍還是魏軍都很難形成突破。
雙方都已經在昨夜的廝殺中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現在都需要時間來休整和恢複。
而這場戰役的勝負,或許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和更多的人命堆砌才能決定。
在八公山魏郡營寨之外的漢軍營寨中,中軍大帳巍峨矗立,帳內氣氛凝重。
費禕一夜未眠,雙眼布滿血絲,但神情卻依舊堅定。
他手捧著連夜統計的損傷報告,步履沉重地走到劉禪麵前。
“陛下,天雄軍的傷亡已經統計出來了。”費禕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死一千八百多人,傷三千二百餘。”
劉禪聞言,麵無表情,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仿佛這些傷亡數字隻是戰場上的尋常數字,無法觸動他的心神。
然而,他心中的波瀾卻無人能知。
哎~
八公山中層營寨的堅固程度超乎想象,短時間內攻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是不是要將天雄軍換下了?”費禕試探性地問道。
天雄軍雖然勇猛,可以說是原來吳國的精銳,但經過一夜的激戰,已經損耗頗多,再繼續攻打中層營寨,恐怕會損失更多。
劉禪沉默片刻,目光深邃,仿佛在權衡利弊。
天雄軍是精銳之師,軍額兩萬,損失這些人雖然不算什麼,但也不能輕易放棄。
更何況,他心中還有一個更為深遠的打算。
“天雄軍還堪戰。”劉禪終於開口,聲音冷峻而堅定“天雄軍軍額兩萬,損失這些人算得了什麼?”
攻伐八公山魏軍營寨,未嘗也不是消耗吳軍舊部的機會。
他們畢竟是降軍,多損失一些,總是好的。
蔣中正的老傳統,我劉公嗣還是要學一些的。
這場戰役不僅僅是為了攻克八公山,更是為了削弱吳軍舊部的力量,鞏固自己的統治。
在他的心中,這些降軍始終是一個潛在的威脅,隻有讓他們多流血、多犧牲,才能讓他們徹底歸順於自己。
與其讓漢軍流血,不如讓這些降軍多流血。
剩下的那些人,才會蛻變成真正的漢軍。
費禕聞言,心中一凜。
他明白皇帝陛下的打算,麵紅心黑的費禕馬上不說話了。
“那麼,壽春主城方麵呢?”劉禪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司馬懿可有動作?八公山魏軍營寨是塊難啃的骨頭,朕還是存著圍點打援的想法在裡麵的。”
費禕聞言,心中一動。
費禕清楚陛下的圍點打援策略,也明白這個策略的重要性。
如果司馬懿真的出城援救八公山上的胡遵,那麼他們就有機會在半路截擊魏軍,給與其重創。
然而,讓劉禪失望的是,費禕搖了搖頭“壽春城中,魏軍並未出城援救八公山上的胡遵。”
劉禪聞言,眉頭緊皺。
這個司馬懿,當真是謹慎。
屬烏龜的。
這意味著他們的圍點打援策略落空了。魏軍並未如他們所願出城援救,而是選擇了堅守壽春主城。
“看來,司馬懿並不打算輕易出兵。”劉禪沉吟片刻後說道“他或許在等待時機,或者是在等待我們的下一步動作。不過,無論他如何打算,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傳令下去,加強警戒,防止魏軍突然出擊。”
命令一下,費禕當即領命。
劉禪環視帳中諸將,問道“接下來,我大軍下一步該如何做?”
這個問題問出來,場間沉默片刻。
阿會喃在眾人沉默之際,毅然站了出來。
他的眼神堅毅如鐵,仿佛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困難的準備。
八公山之戰的勝負,不僅關乎眼前的戰局,更關乎整個北伐大業的成敗。
因此,阿會喃毫不猶豫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若是司馬懿不敢馳援過來,我等便強攻八公山。不管耗費多少代價,都要將這塊硬骨頭啃下來。一旦八公山被我們攻克,壽春的防禦便如同人失了臂膀一般,將會變得容易對付得多。”
此時,於禁也站了出來。他身為歸義軍的軍使,知曉在這個時候他得表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