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如刀,割過冀北廣袤的大地,帶著幾分蕭瑟與涼意,直透人心。
在這幽州之地,秋風更添了幾分冷酷,卻也催熟了田野間那片片金黃的莊稼。
廣陽行宮內,劉禪負手而立,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宮殿飛簷,似乎想穿透這秋日的迷霧,看到那遙遠的冀北。
他的身旁,周徹靜靜站立,一襲緊身黑衣鉤勒出她豐腴而矯健的身姿,曲線玲瓏,卻又不失英氣。
她的眼神銳利,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時刻警惕著四周的一切。
“陛下,冀北的情況不容樂觀。”
周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司馬懿此人,狡猾多謀,他到了冀北之後,迅速與當地世家達成默契,世家大族幾乎全部遷往冀北,屯田構築塢堡,將冀北四郡的百姓儘數瓜分。
百姓們被迫居住在塢堡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種著本屬於他們的土地,而塢堡之外,則是一片荒蕪,人跡罕至。
魏國此舉,無疑是豎壁清野,意圖阻斷我大漢南下的道路。”
劉禪聞言,眉頭微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豎壁清野,哼,這司馬懿倒是好手段。他以為這樣就能阻擋我大漢的鐵騎嗎?真是癡心妄想。”
劉禪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冷意,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深思。
“不過,他這麼做,日後即便是真的拿下了冀北,也必定要花費巨大的力氣去肅清那些根深蒂固的士族。
塢堡林立,除了這些堡壘,其餘地方都成了野地,我大軍想要就地補充糧草,難度可就大增了。
司馬懿這招,當真是毒辣至極。”
周徹點頭表示讚同,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憂慮:“不僅如此,魏國校事府的動作也頗為頻繁。他們不僅與幽州的各士族保持著密切的聯係,甚至與草原上的鮮卑人也常有往來,其意圖,不言而喻。”
劉禪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他深知這背後的複雜與危險。
“校事府,哼,那幫陰詭之士,向來擅長暗中操控。他們與幽州士族勾結,想來是為了穩固後方,而與鮮卑人溝通,則可能是為了尋求外援,或是想要借鮮卑之力,對我大漢形成夾擊之勢。不過.”
劉禪說到這裡,語氣突然一轉,變得沉穩而自信。
“這等雕蟲小技,還不足以亂我大漢的陣腳。對於司馬懿的豎壁清野,我們雖不能正麵硬碰,但可尋機破壞其塢堡,斷其糧草;至於魏國校事府與幽州士族、鮮卑人的勾結,則不必急於一時,暗中收集證據,待時機成熟,再一並清算。”
劉禪坐在行宮的正殿內,目光穿過窗外,凝視著遠方那片被秋風輕撫的田野,心中卻翻湧著對未來的籌劃。
不過此刻。
他的思緒並不在遙遠的魏國,也不在烽火連天的冀北,而是緊緊鎖定在他新近收複的幽州、並州之上。
這兩片土地,是他南下滅魏戰略的基石,更是他心中那幅宏偉藍圖的關鍵一環。
“去將屯田官找過來。”劉禪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鈞之重。
周徹聞言後立即躬身行禮,領命而去。
時光流轉,約莫半日之後,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身著屯田官官袍,滿身泥漿的男子匆匆踏入廣陽行宮的正殿。
這便是幽州的屯田官,一位真正腳踏實地,與土地為伴的官員。
他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雙手粗糙如樹皮,顯然是長年累月勞作的結果。
見到正在用晚膳的劉禪,屯田官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猶豫了片刻,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禪注意到屯田官的到來,目光中閃過一絲溫和。
他轉頭對身旁的大內官吩咐道:“去加一副碗筷。”
隨即,他又轉向屯田官,笑容可掬地說:“來,應是還沒用晚膳罷?一同用些。”
屯田官聞言,驚得差點沒站穩,連忙跪伏在地,聲音顫抖:“臣下焉敢與陛下同席?這……這不合禮數。”
劉禪哈哈一笑,這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顯得格外親切。
他上前幾步,親手將屯田官攙扶起來,語氣誠懇:“無須客氣,你乃我皆大漢子民,何需如此?來,好生吃。”
說著,他引著屯田官坐到了桌旁。
桌上擺滿了各式佳肴,琳琅滿目。
那熱氣騰騰的清蒸魚,魚身泛著誘人的光澤,上麵撒著蔥絲和薑絲,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讓人忍不住想要立刻品嘗它的鮮美。
旁邊的紅燒肉更是誘人,肉塊肥瘦相間,色澤紅亮,仿佛每一塊都蘊含著無儘的滋味,等待著被舌尖探索。
一盤香辣蟹橫臥在桌上,蟹殼被炸得金黃酥脆,蟹肉飽滿鮮嫩,上麵澆著一層紅亮的辣椒油,散發出陣陣辛辣的香氣,挑戰著食客的味蕾。
與之相鄰的是蒜蓉粉絲蒸扇貝,扇貝肉質細嫩,與蒜蓉和粉絲的完美結合,使得每一口都充滿了海洋的鮮美和蒜蓉的濃香。
桌上還有一道色香味俱佳的宮保雞丁,雞肉切得大小均勻,搭配著花生米和乾辣椒,紅黃相間,既賞心悅目又美味可口。
那糖醋排骨更是讓人難以抗拒,排骨外酥裡嫩,酸甜適中,每一塊都裹滿了濃鬱的糖醋汁,吃起來回味無窮。
此外,還有清炒時蔬、涼拌海帶絲、四喜丸子等多道美味佳肴,它們各自散發著獨特的香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陶醉的美食盛宴。
屯田官看著眼前的美食,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但隨即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顯得有些猶豫。
劉禪見狀,心中暗自點頭,對這位屯田官的樸實與謙遜頗為滿意。
他親自為屯田官夾了一筷子菜,笑道:“吃吧,這是你應該得的。你為了國家的屯田大計,辛苦了。”
屯田官聞言,眼眶微紅,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再推辭,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那份滿足與幸福,仿佛這一刻所有的辛勞都得到了回報。
劉禪邊吃邊與屯田官閒聊,詢問起廣陽行宮周遭土地的收成情況。
屯田官吃飽喝足,精神也恢複了許多,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神色凝重地說道:“啟稟陛下,情況不是很好,廣陽行宮周遭的田地是新開的,肥力不足,即便是用了農肥,也遠不及那些熟地上的田地。屯田雖有一定成效,但恐怕所得糧食不足以支持南下伐魏的大軍所需。”
劉禪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便被他掩飾過去。
新田的開墾絕非一朝一夕之功,肥力的提升更是需要時間。
他沒有怪罪屯田官,反而安慰道:“此事朕早有預料,不必自責。今歲繼續開墾土地,來年春耕,規模要比今歲的大三倍!你等需加倍努力,朕對你們寄予厚望。”
屯田官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當即跪伏而下,聲音堅定而充滿決心:“陛下厚恩,微臣如何不效死力?如不完成陛下所托,請斬我頭以示眾!”
劉禪看著屯田官那堅毅的眼神,心中充滿了欣慰。
正是有了這些忠誠而勤奮的官員,他的興複漢室的大業才有了堅實的基礎。
他輕輕拍了拍屯田官的肩膀,語氣溫和卻充滿力量:“好,朕就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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