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鹹陽宮殿,猶如巨獸蟄伏,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陽光艱難地穿透厚重的雲層,灑在宮殿的金磚玉階之上,卻未能驅散那股深入骨髓的森冷。
始皇帝嬴政高坐於龍椅之上,他身著一襲黑袍,繡著的金龍張牙舞爪,似欲破衣而出。他的麵容冷峻,猶如刀削斧劈,歲月雖未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痕跡,卻在他的眼神中沉澱了無儘的威嚴與滄桑,雙眸猶如深邃的幽潭,讓人難以窺探其中的喜怒。
扶蘇接到召見,心懷忐忑地步入大殿。他身姿修長,一襲白衣隨風而動,宛如從畫中走出的謙謙君子。墨發束於頭頂,用一根羊脂玉簪固定,劍眉之下,星目清澈卻難掩憂慮。他恭敬地行至殿中,拜倒在地:“父皇,兒臣扶蘇前來覲見。”
嬴政凝視著扶蘇,沉默良久,終是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一絲難得的溫和:“起來吧,今日是父子間的談話,無需這般拘謹,並非君臣奏對。”
扶蘇起身,微微低頭,雙手垂於兩側,恭敬地應道:“父皇,兒臣明白。”
嬴政站起身,踱步而下,他的腳步沉穩而緩慢,每一步都似踏在曆史的琴弦上,發出沉重的回響。“扶蘇,你可知這朝廷之中,各方勢力交錯縱橫,猶如一張巨大而複雜的蛛網。稍有不慎,便會深陷其中,萬劫不複。”他一邊說著,一邊停下腳步,目光深邃地看著扶蘇,“你身為朕的長子,未來大秦的儲君,必須要愛惜自己的名聲,唯有如此,方能在這錯綜複雜的局勢中服眾。”
扶蘇微微抬頭,目光與嬴政交彙,眼中透著堅定:“父皇,兒臣定當謹言慎行,不辜負父皇的期望。”
嬴政微微點頭,繼續說道:“等你日後做了皇帝,這天下便儘在你手,那時,你想做什麼,便可放手去做。但如今,你需學會隱忍,學會在這權力的旋渦中周旋。”
扶蘇心中一凜,他深知父皇話語中的深意,再次拜倒:“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嬴政輕輕歎了口氣,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扶蘇,還有一事,你與胡姬的糾葛,必須就此了斷。身為帝王,切不可在感情之事上太過用心,以免被人利用,危及大秦的江山社稷。”
扶蘇身形微微一震,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但很快便被掩飾住。他心中明白,自己與胡姬的感情,在這帝王家的威嚴與利益麵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父皇,兒臣……兒臣遵命。”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哽咽。
嬴政看著扶蘇的模樣,心中亦有不忍,但他身為帝王,不得不狠下心來。“扶蘇,朕知道這對你來說不易,但你必須明白,你的一舉一動,皆關乎大秦的命運。”
扶蘇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眼神中已恢複了堅定:“父皇,兒臣已明白,自會處理好與胡姬的關係,不會讓父皇失望。”
此時,一陣冷風吹過,殿中的燭火搖曳不定,光影在父子二人身上跳動,仿佛也在為這凝重的氣氛而顫抖。
嬴政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扶蘇的肩膀:“朕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你要記住,你是大秦的希望,是朕的驕傲。”
扶蘇感受著父皇難得的親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儘管這溫暖之中夾雜著無儘的苦澀:“父皇,兒臣定當以大秦江山為重,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嬴政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重新坐回龍椅之上:“去吧,好好思量朕今日之言。”
扶蘇緩緩退出大殿,他的背影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落寞。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與過去的自己徹底告彆,未來的道路將充滿荊棘與挑戰,但為了大秦,為了父皇的期望,他必須堅定地走下去,哪怕心中滿是傷痛與無奈。
回到自己的居所,扶蘇獨自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庭院發呆。庭院中的花草在風中搖曳,似乎也在為他的命運而歎息。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胡姬的麵容,那溫柔的笑容,深情的眼眸,如今都將成為心中最深處的回憶。
“公子,您沒事吧?”侍從的聲音將扶蘇從沉思中喚醒。
扶蘇微微搖頭:“無事,你且退下吧。”
待侍從退下後,扶蘇站起身,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默默發誓:“胡姬,此生恐負你深情,但我扶蘇,定要守護好大秦。”
宮闈殘情與紛爭
在那雕梁畫棟卻又仿若囚籠的後宮深處,胡姬的宮殿彌漫著一股壓抑的靜謐。她正慵懶地斜倚在榻上,眼神空洞而迷茫,周圍的一切繁華在她眼中都似失去了顏色。突然,侍從戰戰兢兢地呈上一封信箋,胡姬一眼便認出那是扶蘇的筆跡,她的心猛地一揪,急忙接過展開。
信中的字跡剛勁有力,卻又透著無儘的悲涼:“胡姬,此生緣儘於此,願你好好活著,於我而言,那便是最大的執念。從此,你我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胡姬的手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那信紙在她指尖摩挲,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卻似重錘一下下敲擊著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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