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白泠也留意到這碟魚生,她知道生食容易引發寄生蟲病,愛命的她雖然坐在太後那一桌,卻是一筷子都沒碰。
那一天李慶來求藥時,鳳白泠已經猜到,能讓李慶主動求藥的,隻有聖上和太後,再聽李慶說了症狀,鳳白泠已經可以斷定,生病的,正是太後!
太後對公主府素有好感,自己這郡主也是因為太後的緣故,所以她才會冒險給了藥。
一聽說寄生蟲,那些太醫們都是滿臉茫然。
納蘭湮兒眼一紅,跪了下來。
“升平郡主,你若是對我有成見,大可以說出來,怎能這樣信口雌黃。魚生這道菜肴,並非隻有太後一人吃了,況且南方素有吃魚生的習慣,沒聽說誰吃了肚子裡會生蟲。”
“說得不錯,聖上,你可彆聽鳳白泠胡說。那道魚生,我也吃了,怎麼什麼事都沒有。”
蕭貴妃一臉的不信。
“深海的魚製成魚生,不容易有寄生蟲。可若是淡水裡的魚,製成魚生,那就不同了。敢問太子妃,你從南方帶回來的魚生,是什麼魚?”
鳳白泠麵對納蘭湮兒和蕭貴妃的兩麵夾擊,依舊是氣定神閒。
納蘭湮兒啞然。
她哪裡懂得什麼深海魚和淺水魚。
況且那魚,是那人讓她獻給太後的。
難道說,那人早就……納蘭湮兒一陣心驚膽戰。
她目光閃爍,看向獨孤鶩。
她多希望這個時候,阿鶩能夠幫忙她解釋解釋。
納蘭湮兒看向獨孤鶩,可她看到獨孤鶩時,心頭一震。
獨孤鶩沒有看到她求助的目光。
他站在那,望著鳳白泠,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再看鳳白泠,那明明是一個醜女,可她說話時,滿是自信,她身上仿佛有一種吸引人的神奇魅力。
在場所有人,就連瞎了眼的東方默笙都被她的話吸引住了。
納蘭湮兒內心,憤怒和嫉恨在瘋狂滋生。
她從小到大,何曾被人搶過風頭。
偏偏一個鳳白泠,幾次三番!
“個人體質不同,對寄生蟲的反應也不同。這幾日禦醫們又輪番給太後進補,太後體內的寄生蟲隻會更加活躍。眼下,應該讓太後減少進食,每日繼續服藥,大概兩到三天,才能驅蟲乾淨。另外,前幾日吃了魚生的人,最好也服用驅蟲藥,否則一旦蟲卵進一步孵化,肝膽受到影響,隻怕神仙也難救。”
鳳白泠說話擲地有聲。
“聖上,萬萬不可聽信鳳郡主一麵之詞。”
“太後體虛需要進補。
“臣等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什麼寄生蟲。”
嗤——
一聲冷笑,那些太醫們像是齊齊被掐住了咽喉的公雞。
男人修長的指,輕輕叩著膝蓋。
“我記得,禦醫們也說我的腿無藥可醫,這輩子都沒法子再站起來了。”
他的左腳一使力,脫開拐杖,身子往前微微一傾,走了一步。
一隻手,伸了過來,將他扶住。
那手,軟軟的,暖暖的。
獨孤鶩眸光一沉,側頭,看到了一雙漆黑剔透的眸。
“可如今,我能站甚至還能走,。一群庸醫,再亂嚼舌根子,我拔了你們的舌頭。”
獨孤鶩也不客氣,邊說著,邊把半邊身子都靠在鳳白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