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消消氣,清歡說的都是氣話。”
“不需要你做好人。”沈清歡撅著嘴,一臉的怒氣。
沈夫人看向江柚寧,見江柚寧臉上沒有怒色,眼神裡卻有些傷懷和落寞。她安慰著江柚寧,“寧兒,你不要傷心,不要同她一般見識,她被我寵壞了,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沈清寧。”
江柚寧決定代替沈清寧活著那一刻,便下定了決心,沈清寧的父母就是自己的父母,要替沈清寧孝敬她的父母,守護她想守護之人。江柚寧看著沈夫人殷切的眼神,心裡感動不已。
“母親,清歡說的對,我不是真正的沈清寧,但我何其有幸,以清寧姐姐身份活下去,此恩此情如同再生父母,在我心裡您就是我親生母親,沈家就是我的家。”
“好孩子……”
沈夫人話落,她伸手握著江柚寧的手,輕輕地拍著江柚寧的手,她眼裡濕潤著。
江柚寧看著沈清歡,環視四周也沒有外人,她決定向沈母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
“母親,清歡,在我心裡你們是我的家人,我的身世也就不隱瞞你們,今日就再此向你們坦白。”
沈夫人和沈清歡,倆人看向江柚寧,她們眼神裡帶著好奇。
江柚寧臉上神情平靜,已成為一家人,身世應坦誠相告。
“我來自揚州江家,大將軍府江家。我的父親是江定山大將軍,而我卻是江家三房姨娘所出,所以我是江家的庶女,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叫江幕安,他是一個極其聰慧的人。在我十歲那年,小娘便病世了。父親在外駐守,家中由嫡母做主。嫡母規矩甚嚴,幾位姨娘被嫡母各種搓磨,姨娘們活的戰戰兢兢,我們這些豎子庶女,隻比家中小廝和丫鬟強些。唯一讓人有喘息的地方,父親定下的規矩,江家子嗣不論嫡庶男女,皆可讀書識字,這些算是一道溫暖的光,支撐著我和兄長。”
“我靠刺繡自己積攢著嫁妝,期待著及笄後,嫡母可以安排一門親事離開江家,嫡母不是我親生母親,我本也沒有過多期望,想著小門小戶人家也沒什麼不好,好歹也是正妻大娘子,日子苦些沒什麼,自己又吃的起那個苦。不曾想,嫡母竟將我許配了嫡姐的夫君做妾。因嫡姐生下嫡女後,身體受損不易再生育,嫡母欲將我嫁過去,將來生了子嗣過繼給嫡姐,維護嫡姐在夫家地位。”
沈夫人臉上露出濃濃的同情之色。沈清歡一臉的驚訝,之前一直以為她是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她竟是官家之女,還是大將軍的女兒,即使是庶女身份,那也比商賈之家女兒身份尊貴些。沈清歡眼神裡也有好奇之狀,她皺著眉盯著江柚寧。
沈清歡沒有忍住,好奇的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帶著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和小廝,偷偷逃離了江家,逃到了西北漢陽城。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了喬裝的北戎太子一行人,又恰好聽到了他們的機密,我們主人三人被他們誘到無人的郊外殺了。”
“再醒來時,便是一個月後,我得知是阿曜他們救的我,我的丫鬟和小廝當時已死。輕舟告知我,我是服用了阿曜的還魂丹,又及時醫治才得以生存下來。那神藥,萬金難求,整個將軍府也就一粒,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償還醫藥費,我便自做主張,自甘賣身沈府做他的丫鬟,以此償還欠阿曜的人情和醫藥費。想著償還完,我再從離開。”
“那後麵,又發生了什麼事?”
沈清歡好奇的繼續問道,沈夫人眼神裡也帶著好奇之狀。
“開始,我作為丫鬟儘心伺候著阿曜,我們就是主仆身份,我也沒有其他心思,也不敢有其他的心思。有一日,我去寺廟上香,被當地官僚之子擄走,那人是花花公子。為了自保,我失手殺了那人,後麵阿曜和京城一位官員,及時找到了我,他們救了我。”
“案件審判結果,京城那位官人定性為自衛自保,判我無罪。此案,讓當地官員及幕僚心生不滿,當地官員意識到,京城那位官員的目的,是為了查找貪腐證據,他們竟同漢陽城都指揮使一起叛變了。”
“那你們豈不是有危險?”沈清歡問道。
“是,那些人要殺我,也要殺京城官員。現在想想,那時,當地官員知曉了阿曜的真實的身份,也是要殺阿曜。阿曜先將我送出了城,我出城的那一刻,城門便封了。後麵發生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出城後,被阿曜安排的人,送到了覺州城,張公子家。那日晚上,我聽到府內丫鬟說,覺州軍當夜趕往漢陽城方向,他們去圍剿叛軍。因我心裡有愧,他們是因為我才陷入了危險,當日我便央求張家管家,帶上府內全部的藥材,想去支援覺州軍。因我小娘的養母是遊醫,小娘略懂醫術,我從小跟小娘學了些醫術,覺的自己能出一份力。我便女扮男裝,帶著張府兩名會些功夫的丫鬟,第二日便去追覺州軍。”
“當我找到覺州軍營地時,覺州軍同漢陽軍已交過了手,覺州軍傷亡較大,軍中醫師資源緊張,我恰好帶著兩車藥材,便在營內同其他醫師一起救治受傷士兵。某天深夜,軍營裡外來了一些人,那些人身後跟著漢陽城追兵,那些人進了軍營,我才看到裡麵有阿曜,他們身上都受了傷,就這樣我們在軍州軍營意外的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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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歡繼續問道,“然後呢?”
“當夜,軍營受傷的士兵,還有阿曜的侍衛,受傷的人要回覺州城休養,阿曜命令我同那些人一起離開。我擔心他的傷勢,堅持留要留下來照顧他。”
“出城剿滅叛軍的覺州軍,因受了重挫,人員傷亡較多,敵我力量懸殊,軍營的位置也暴露,擔心漢陽城叛軍圍剿,軍州軍連夜拔營,兵分兩路換了新的地方,換了攻打策略。某天夜裡,哨兵來報,漢陽軍向西北方向遷移,阿曜他們擔心漢陽軍同北戎大軍聯合,雙麵圍剿西北軍,他帶著人馬連夜離開,讓我留在安全的地方。”
“我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阿曜回來,便帶著幾名士兵和兩名丫鬟,一直向西北尋找阿曜他們。沿途發現受傷的覺州軍士兵,他們受傷後被命令返回覺州城休養,他們的情況如何了,那些受傷的士兵也不知曉。”
“我尋了一日,天色也暗了下來,繼續趕路尋找他們。抵達一處,發現有戰鬥的場麵,丫鬟白苓上前查探情況,回來稟告疑是漢陽軍包圍了阿曜他們。萬般無奈之下,我和丫鬟白苓同乘一騎,冒著危機去西北大營方向搬救命,那時西北大營正同北戎國打著仗。我知道他們無暇顧及,也沒有多餘兵力出去救援阿曜,我一直哀求了他們出兵相救。”
“過了許久,一名將領帶著一波士兵真的出了營,我隨救兵一起返回。那位將領帶著士兵拚死相殺,撕出一道口子,找到了被圍困的阿曜等人。那位將領帶著士兵,護著阿曜他們從包圍圈逃出,那位將領和士兵全部戰亡。在阿曜即將逃出時,叛軍張永安從背後向阿曜射來一支冷箭,我看到後被用自己的身體替阿曜擋住那支箭,可最後……”
江柚寧說到此處,眼淚滑落了臉頰,眼神裡帶著感動之狀。
沈夫人臉上擔憂之色越發濃厚。沈清歡眼睛瞪得大大的,急忙問道,“最後,又如何了?”
“最後,阿曜替我擋了那支箭。恰好,我父親的大軍也趕到了,江家大軍救了我們,張永安帶著叛軍逃向西北大營方向。我叔帶著一部分大軍追繳叛軍張永安,我父親帶著軍隊去支援西北大營。我們在江家軍營停留醫治,阿曜中箭情況危急,他昏迷兩天兩夜才醒過來。醒來後,暗衛來報,姑蘇出了事,阿曜便帶著傷趕往了姑蘇。”
“阿曜……受苦了……”沈夫人說著便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