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戒指上的光芒依然在閃耀,戒指裡流出的光好像有了神智一樣,蜿蜒地爬上蓓兒的白衣,最後定型成一條條金龍,把白衣變成了“龍袍”。
結合她手中那把似乎是明代形製的寶劍,我心中隱約有了猜想。
“哼哼,韃清都亡了百多年了,還有人想搞複辟?”
“看你這樣子,不會是哪位格格阿哥,或者韃清親王複生吧?”
“難道你不知道,當今天下乃是萬民做主,你這餘孽早該入土了!”
我沒有急著開戰,反倒讓“視界”壓製住地獄狂牛,出言無忌。
“大膽!朕龍章鳳姿、天日之表,豈會與關外蠻夷相類!”
“若非反賊內耗,朕之天下何其穩固,祖宗江山鐵桶一般!爾曹暴民群鼠,又焉敢為王!”
果然,我這話一出,蓓兒頓時怒火中燒,拔劍就指向了我,厲聲嗬斥。
用明劍,對蟎清和“暴民”有仇恨,想稱帝。
最初製造大日隕落之景,後來協助切希婭讓地獄顯像,更是對路人、冰粉老板的死傷毫不在意。
這些信息,差不多夠用了。
明代滅亡,大概也是距今四百年左右。
德古拉作為“穿刺公”的身份湮滅於曆史長河,則是在明亡前一百多年。
那麼這個漢人少女的身份,我大概是猜得出來了。
她很可能是明代的貴族,甚至皇室遺孤,在明朝覆滅的時候,被已經初步形成氣候的德古拉救走,培養成了自己的手下。
大一統明朝亡於闖王之手,而蟎清的強勢襲擾同樣是明末內外交困的催命符,所以蓓兒才會在厭惡蟎清的同時,對拆那百姓的死活同樣漠不關心。
也許在她看來外夷內寇都是仇人,所以她才能狠下心來,對自己的同胞“子民”,一樣痛下殺手。
“上六。”
“不明晦;初登於天,後入於地。”
在張立明疑惑的眼神中,我不緊不慢地講出了一句奇怪的話。
然而正是這句話,讓蓓兒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明夷卦的爻辭,你也知道吧?”
“初登於天,說明你身份高貴,曾是天潢貴胄,淩駕萬物。後入於地,說明你遭逢變故,被打落塵埃,困苦非常。”
“剛剛的試探,隻是我想確定你不是蟎清餘孽而已。”
“你的言行,劍的形製,還有‘穿刺公’在曆史上落幕的時間,已經很說明問題了你是明代公主。”
“讓我想想……闖王攻破京城之時,崇禎皇帝拚死也不要女眷受辱於賊。長平公主朱媺娖被崇禎皇帝砍斷一臂,當場昏厥卻留得性命,後來還在清朝留下過記載。那就不會是你。”
“不過長平公主有個妹妹昭仁公主,崇禎殉國之前一劍將她殺死在昭仁殿前,史料中確認死亡。”
“但綜合時間和身份來看,昭仁公主雖然受傷極重,但竟然未死,還被當時已成氣候的德古拉勢力發現,將其收入麾下。”
“昭仁公主就是你,我說的對嗎?”
我悠然自得地分析著這個“蓓兒”的身份,眼睛雖然失明卻盯著替身所在之處,眸子裡放射出邪魅的光。
“這……她是大明的末代公主?”
“國破家亡之後被德古拉收救,不僅換了個洋名字‘蓓兒’,還加入了改造人親軍,成為了其中的大頭目?”
“你是為了報恩才效命於他嗎?可已經幾百年了,什麼樣的恩情都還完了!”
“現在的拆那你應該看得見,我們國泰民安,正處於太平盛世啊!難道你想讓同胞百姓,再次受到異族的欺淩嗎?”
張立明對我的分析無條件地信任,他對著蓓兒的方向痛陳厲害。
聽他語調的波動,顯然是他也看見了倒在地上慘死的冰粉老板,善良的他為此感到痛苦不堪。
他難以接受,史書上無辜可憐的亡國公主,會成為殘害同胞、為虎作倀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