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李茂貞沒有下決心攻打長安,真是萬幸。
辛四郎勃然大怒,揮著馬鞭就要上去教訓他們,被李曄攔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打了他們又能怎樣?抽幾鞭子就能讓他們變成精兵?
李曄原本以為神策軍缺的是戰鬥意誌,現在看來是缺軍紀。
沒必要再看了,又轉向西城的開遠門大營。
還沒靠近,就遠遠聽到整齊的呼喝之聲。
大營門前兩個魁梧軍士肅立警戒,手持長矛,寒光閃閃,見李曄幾人在營門前駐足觀望,立即喝道“軍營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李曄不怒反喜,讓辛四郎拿著軍牌上去交涉。
禁衛軍不在兵部的籍冊之上,為了掩人耳目,全部都是神策軍編製。
辛四郎在神策軍編製裡是都頭。
營門兵檢查了軍牌,也就不沒有為難,打開鹿角,放李曄入營。
操場上幾百個士卒正在訓練長槍結陣,幾個軍官穿梭其中糾正動作。
“你們是什麼人!”一名騎兵策馬趕了過來,攔住李曄等人。
辛四郎掏出軍牌,騎兵不為所動,“沒有高將軍令牌,不得入內!”
這是高行周的營地?
難怪氣勢都不一樣,想想也是,若都是如通化門大營一般,三萬人也不一定擋得住韓建的九百蔡州兵。
“休得無禮!”又是一騎絕塵而來。
馬上之人滾鞍下馬,半跪在地“末將高行周拜見陛下!”
先前那名騎士趕忙下馬,跪在地上。
李曄先是扶起高行周,再扶起那名騎士,勉勵道“神策軍若都如你這般,關中諸鎮何足道哉!”
騎士感激涕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高行周向他使了個眼色,騎士施禮退下。
“陛下今日如何來開遠大營?”
見了高行周,李曄心中陰霾頓時消散,笑道“怎麼,朕就不能來看看?”
幾日不見,高行周沉穩多了,眼中的鋒芒已然內斂。
自古名將多是戰陣上磨礪而出的。
“陛下說笑了,末將隻怕士卒不識天顏,衝撞陛下。”
李曄拍拍他的肩膀,“朕好歹也上陣殺敵,沒你想的那麼弱不禁風,朕此來,就是見見神策軍氣象。”
自攻下華州之後,李曄沒有給將領任何賞賜,他拿不出任何實際的東西,難不成剛打下的兩州,又分出兩個節度使不成?封官許願更是不可能,這樣的隊伍遲早要出問題。
好在高行周覺得自己在韓建手上吃了個大虧,若非周雲翼救援,他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問題,因此也沒臉要什麼賞賜。
“末將慚愧。”高行周還在為華州失利耿耿於懷。
李曄勉勵道“韓建帶三百蔡州兵就敢去偷襲李存孝兩萬大軍,高將軍以八千新軍直麵九百蔡州兵,血戰不退,足稱當世勇將!”
李曄覺得如果沒有朝中臥底泄密,李存孝搞不好就要陰溝裡翻船。
所以李曄並不是恭維高行周,而是佩服他的武勇。
高行周臉上這才散去慚愧之色。
李曄道“你在神策軍有兩個多月了,覺得神策軍如何?”
談論兵事,高行周就沒那麼多拘束了,“神策軍戰力堪憂。”
不堪憂才怪,張承業雖然有些武藝,但畢竟不是大將,神策軍內部錯綜複雜的關係,又不能大刀闊斧的改造,肯定不會有效果。
張承業能湊出八千可戰之兵,已經很不容易了。
高行周這麼說已經是相當委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