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時向李曄拱手。
不過李巨川提議還真不錯,李茂貞現在沒有任何官爵名分,而他手下幾個義子全都是節度使,就算義子們忠心耿耿,李茂貞難道就不慌嗎?
這年頭,為了權力,親兒子殺老子的都有,何況幾個義子。
鳳翔。
邠寧軍熱火朝天的攻城。
“打破鳳翔城,生擒李茂貞!”
城下上萬人呼吼著。
王行瑜更是帶著一眾親兵在城下大喊“李茂貞聽著,你已被朝廷削去官爵,不是鳳翔節度使,也不是岐王了!”
李茂貞聽著城下的喊聲,像是瞬間老了十歲,出戰前的意氣風發全都不見了。
雖然逃回鳳翔,但手上的一萬精銳損失大半。
王行瑜狡猾異常,不跟他決戰,而是像狼群一樣撕咬。
一萬精銳就是這樣被一點點割肉放血。
同樣令李茂貞如鯁在喉的還有長安。
一年前,長安還像沒穿衣服的女人一樣躺在自己麵前,當時隻要他狠狠心,長安必破。
可當時他剛剛吞下整個山南西道,勢力膨脹過快,又摸不準李克用和朱溫的態度,他不得不放棄。
就像所有人認為的一樣,唐廷不過是墳墓中的一具枯骨,不會再有作為了。
加上當時的皇帝,像烏龜一樣苟且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有求必應,李茂貞也就退兵了。
沒想到短短一年,唐廷居然緩過氣來,給了自己致命一擊。
李茂貞覺得身邊的親兵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些天,他一連殺了三個“意圖不軌”的將領。
仿佛殺人才能證明他的權威,殺人才能讓他內心平靜。
他不得不這麼做,隻有靠殺戮才能震懾手下浮動的人心。
兵強馬壯的時候,覺得官爵這些東西,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但現在,李茂貞不這麼想了。
大唐近三百年的天下,不止是土地麵積,還有人心。
就連他自己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唐人。
“興元還沒有動靜嗎?”李茂貞斜眼看著身邊環立的將校。
沒人回答,仿佛都沒聽見一般。
李茂貞的目光掃到誰身上,誰就一哆嗦。
“你們無需驚慌,不就是一個王行瑜嗎?這麼多年,本王什麼時候正眼瞧過他?一條瘋狗而已。”李茂貞習慣性的讓自己話音溫和,就像他平時在眾人麵前展現的寬仁大度一樣。
“父王,近日城中百姓多有怨憤之語,說家中兒郎上陣殺敵,屍骨無存。”諸將之中,隻有義子李繼成敢說話。
李茂貞冷笑道“你手上的刀是木頭刻的嗎?見不了血嗎?殺不了人嗎?”
李繼成啞口無言。
他是鳳翔人,要他對城中父老舉起屠刀,於心何忍?
“李繼岌、李繼徽按兵不動,難道真以為本王老了不中用了嗎?”李茂貞越說火越大。
而就在此時,攻城的邠寧軍居然退軍了。
難道王行瑜在引誘自己出城決戰?
李茂貞一時摸不著頭腦,但多年的戰爭生涯,讓他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敵軍退散,正是我軍追擊之時!”李茂貞拿起長槊,他太需要一場大勝來證明自己。
他還沒動手,遠處一股騎兵衝擊後陣。
李茂貞站在城牆放眼望去,“哈哈,原來是繼筠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