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陛下,裡麵大部分是蔡州賊傷兵。”薛廣衡道。
李曄嘖嘖稱奇,蔡州兵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這些人若是拿出去對付外人,保證讓敵人印像深刻,可自李希烈以來,這夥人就成了大唐的腫瘤,專跟唐廷過不去,戰鬥意誌極其頑強,以淮西之地,硬剛天下唐軍,弄出的騾軍,還能打敗正規唐騎。
到了秦宗權手上,直接成惡性腫瘤,掐斷江淮供奉,斷了唐廷的命脈。
“不願投降就送他們上路吧。”見他們的氣勢,就知道寧死不降。
親衛都圍攏他們,薛廣衡剛一開口,迎麵飛來一把菜刀,擦臉而過。
薛廣衡連勸降都免了,惱羞成怒,“殺!”
五百長矛豎起,步步推進,蔡州兵一個個倒下,汙血遍地。
李曄嚴重懷疑王重師故意留這夥人,意圖惡心自己。
城內也就一千多的青壯,還有幾百重傷梁軍,這麼多天,傷口全都感染潰爛,活著也是遭罪,李曄乾脆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喝了粥的青壯,眼珠子裡才有了些人氣,拜謝唐軍活命之恩。
天快的黑的時候,追擊的唐軍陸陸續續返回,李筠、馮行襲、楊師厚各有斬獲,唯獨高行周沒有休息。
“梁軍且戰且退至伏牛山中,高將軍聲言必擒王重師、劉知俊而回!”楊師厚稟報道。
李曄無語。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陰溝翻船比比皆是。
都走到最後一步了,若是折損大將,那就真是樂極生悲了。
如今李曄最缺就是將領,特彆是獨當一麵的大將,而不是提著腦袋衝鋒陷陣的莽夫。
忐忑不安的等了兩個時辰後,高行周部終於回來了。
高行周押著一黑不溜秋的人進府衙,“陛下,末將抓了一員敵將!”
“高將軍辛苦了!”李曄好言安慰。
這人全身黑乎乎的,血和汙漬塗滿全身,若不是他身上依稀可見的明光甲,李曄還真以為是山裡跑出來的野人。
“陛下,臣寇彥卿啊。”李曄還沒問話,他自己倒是招了。
一聽不是王重師、劉知俊,李曄的興趣也就淡了。
“原來是你啊,怎麼搞成這幅樣子。”
當初這廝進長安,趾高氣揚的,想不到也有今天。
“臣、臣被王重師、劉知俊二賊裹挾,差點見不到陛下。”
堂中眾將卻是“轟”的一聲大笑起來。
“這麼說來,寇卿心懷我大唐?”李曄也笑了。
這廝祖孫三代,皆是汴州牙校,對朱溫死心塌地,今天還有臉說這些。
寇彥卿一臉臟汙,也看不到他臉色,“臣家父子三代,皆是唐人,當然心懷大唐。”
他不臉紅,李曄都臉紅了。
這人若是有氣節的硬骨頭,李曄倒要重視一番,如今這副德性,收降的心思也就淡了。
而且從他話裡,李曄聽出對王重師、劉知俊異常憤恨,心中一動,“朕放你回汴州如何?”
寇彥卿眨巴眨巴眼睛,還以為李曄是在誑他,“陛下何出此言,臣日夜思戀陛下,心懷大唐,恨……”
“行了,行了。”李曄受不了了,“你回去給朱溫帶句話,拿二十萬石糧食來換朱友文。”
二十萬石糧食,對朱溫還不是小菜一碟?
如果李曄沒記錯,朱溫對這個義子還是不錯的,在長子朱友裕病死後,朱溫有意立其為儲。
“臣必不負陛下所托。”寇彥卿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這場戰役,實際上也是李曄對諸將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