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劉將軍,你喝多了!”王師範端起酒樽,輕輕抿了一口。
劉潯連連拱手,“酒後妄言,尊者莫怪。”
畢竟是青樓,不是商談國家政略的地方,一再逼問,反而失了禮數,李曄和善笑道“酒後吐真言,何怪之有?”
“正是如此,秋娘子,還不上酒?”王師範大聲催促。
“來了來了,二郎不早些吩咐,怠慢了貴人。”內屋傳來軟媚的聲音。
幾名侍女端來果脯、糕點、酒壺,擺在李曄麵前的方幾上。
春寒猶在,侍女們卻隻穿著單衣,體態豐腴且婀娜。
秋娘子扭著腰肢,風情萬種的迎了上來,懷中抱著一把新琵琶,嬌怯怯的衝李曄斂衽一禮,“奴秋娘子見過尊者。”
這一低腰,某些不可描述之處就展露出來。
剛才一門心思在王師範主從身上,現在發現此樓主人真是有料,怪不得能吸引一方節度的王師範流連忘返。
“娘子多禮了。”李曄剛想伸手去扶,卻又覺得無處下手,隻能作罷。
之後三人隻談風月,不談國事。
王師範閱曆豐富,經曆也多,性格豪爽,談吐自然風趣,又有秋娘子彈著小曲兒,刻意迎奉,李曄不由得多喝了兩杯。
說累了,秋三娘放下琵琶,後廳聲樂大起,千嬌百媚的翩翩起舞。
王師範放浪形骸,興之所至,拔劍而舞,兩人一柔一剛,踩著聲樂的節奏,倒也賞心悅目。
薛廣衡不動聲色的擋在李曄之前。
李曄總算體會了一把古代的聲色犬馬,怪不得玄宗和懿宗這麼喜歡搞音樂,在這個缺少娛樂的年代,聲和色結合起來,威力無窮。
感覺也沒多大一會兒,薛廣衡在李曄耳邊低聲道,“陛下,天亮了。”
“嗯?”李曄一愣,看著樓外比秋娘子衣服還要單薄的晨曦,苦笑一聲,拍了拍沉重的腦袋,對王師範和劉潯拱了拱手。
“多謝招待,改日再見。”
王師範到底是小夥子,熬了一夜,絲毫不見疲憊,“此間之樂,遠勝淄青,何不留下,大醉三天三夜?”
李曄正色道“溫柔鄉是英雄塚,國家正是用人之際,二郎少年英雄,豈可流連於此地!一時屈身於此無可厚非,若是貪戀,豈不惹人恥笑?”
說完,也不管王師範錯愕的眼神,走出小樓。
親衛和皇城司的暗探已在外麵守了一夜,李曄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清晨的平康坊和夜間絕對是兩個世界,宿醉一夜的士子們不得不離開溫柔鄉。
李曄雖然不喜他們的放浪形骸,但唐人風氣大抵如此,有些東西不是一紙詔令就能改變,當年李白、白居易都是青樓常客。
“今日放榜。”薛廣衡道。
反正是出宮了,也不急著回去,李曄尋了個客棧,洗漱一番,又吃了些小食,粟米粥和餺飥一下肚,精神就回來了一些。
如後世一樣,清晨的長安城最為忙碌,城外百姓早早挑了山貨野物城中販賣。
李曄居然看到了青菜,似乎是菘菜和韭菜,不禁大為好奇,他這個皇帝冬天能吃到青菜不算什麼,畢竟宮中有菜窖,老百姓也能吃到,就讓人意外了。
上去詢問,都快五十文一小束,比糧價貴多了。
最貴的不是這些,而是竹筍,一顆就要百錢,想來是尋常人家吃不起,所以挑到北城來賣。
這些東西一擺出來,半炷香不到的功夫就被搶購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