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進入五月,長江、漢水各地也就進入汛期。
春雨變成了大雨。
大彆山北麓的光州也烏雲籠罩,時不時的下一場大雨。
光州城下,密密麻麻的梁軍團團圍困,在第一波的突擊沒有攻下光州之後,各種攻城器械從蔡州運送過來。
單是投石車就有兩百多架。
這些天給江淮軍造成傷亡最大的就是這些投石車,光州雖然是重鎮,但城池狹小,投石車整日呼嘯,城中建築被砸的麵目全非。
死傷最重的仍是百姓。
不過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百姓的性命顯然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大雨攻守雙方都有巨大影響,弓箭的威力小了一半,淋了雨的士卒疲憊交加之下極易生病。
往往一個小傷口,淋雨之後,幾日間便潰爛。
大戰剛剛停歇,楊行密帶著一眾將佐巡視城牆,經曆了最初的慌亂之後,江淮軍的軍心漸漸穩定下來,特彆是梁軍幾次猛攻被擊退之後,士卒恢複了以往的悍勇。
城內有三萬大軍,聚集了大量物資,還有幾萬光州青壯。
楊行密的情緒也穩定下來。
十年之前,孫儒五十萬大軍圍攻宣州,那時候的楊行密手上才多少人馬?不可一世的孫儒還不是倒在他麵前。
放眼天下,江淮軍攻城掠地能力不足,但守城絕對能稱天下翹楚。
如今梁吳在兵力對比上,並沒有巨大差距。
而且清口大戰勝利,讓江淮軍具有一定的心理優勢,加上此城是楊行密親自防守,江淮將士誰不用命?
這也是江淮軍被梁軍偷襲重創之後,還能聚城而守的原因。
“朱全忠驕狂自大,也罷,孤就讓這光州成為梁軍的墳場!”楊行密也是從底層士卒殺上來的,從南到北,從西到東,既在亂軍中當過匪眾,也在朔方軍中當過小卒,雖然在占據江淮之後,以寬大示人,但並不改其武人亡命之徒的本性。
“光州陰綿多雨,氣候大不同於汴州,且陛下攻其身後,大王隻要手上兩個多月,梁軍銳氣自消。”朱瑾說道。
作為曾經的天下風雲人物,強藩節度使,朱瑾在投歸楊行密之後,受到楊行密的禮遇和重用。
朱瑾也就對楊行密死心塌地。
楊行密匪賊出身,十年間握有江淮,麾下名臣猛將成群,既能容納朱瑾這樣的豪雄,又能接受李承嗣、史儼這些客將,其人格魅力和能力可見一斑。
曆史上,如朱溫、王建在晚年都有屠戮重將之舉,唯有楊行密對叛亂將領網開一麵。
江淮在遭受唐末一係列天災人禍之後,能迅速恢複過來,其功皆在楊行密。
“朱將軍所言甚是!”此時的光州城中,彙集田頵、王茂章、周本等江淮名將,還有李承嗣、史儼兩位北方騎將,四麵城池固若金湯,楊行密的自信絕非妄言。
江淮的局勢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糟。
壽州方向,朱延壽再次擋住朱友裕大軍,南麵李神福剛剛擊退了錢鏐大將顧全武,留安仁義鎮守潤州,正引兩萬黃頭軍勁旅趕赴光州戰場。
大將台濛也從揚州驅兵西向,支援壽州戰場。
朱溫在第一時間沒有拿下光州,後麵就越發困難。
光州正成為天下第二個風暴眼。
“如今梁軍人困馬乏,末將請命率領本部騎兵衝擊敵陣!”李承嗣的沙陀騎兵在城中休整多日,早已按捺不住。
楊行密目光轉向城下密密麻麻的梁軍營帳,還未開口,旁邊另一位大將王茂章道“大雨連綿,道路濕滑,此非李將軍騎兵揚威之時,末將不才,願率江淮健兒,一挫梁賊之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