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荊襄的主要威脅都是來自於汝、蔡二州的梁軍。
斥候將光州的戰報一一送來,李神福的兩萬黃頭軍突入光州境內,有力的牽製了朱溫的攻城,還有高行周不斷襲擾梁軍糧道,小股梁軍直接被他吃掉,高行周一度兵臨蔡州城下,光州之北的泌、潁、蔡等地不堪其擾,多次向朱溫求援。
朱溫隻得派出大將張歸霸清掃高行周。
時光一晃而過,進入乾寧六年七月,成汭終於按捺不住開始搞事情了。
先是遣大將劉昌美進攻荊襄東南三州。
這些地方一直都在鬨水災,並且靠近被梁軍占領的鄂嶽,李曄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把手伸到漢水下遊,就進入了長江流域,沒有水軍,這些地方也守不住。
非常不幸的是,這時代水軍犀利的除了淮南,就是荊南的成汭。
李曄可不想成為唐末的曹操。
而隻要經營好襄州,整個荊襄大地,包括荊南、鄂嶽,全部仰唐軍之鼻息。
組建水軍、鞏固襄州,成了當務之急。
李曄在襄州城中豎起招募水軍的大旗。
然而一連三天,應者寥寥,李曄心中苦笑,這就是水攻襄州的副作用了,荊襄百姓對大唐的戒心仍在。
而且水軍算是技術兵種,其將領不僅要精通水性,還要懂船戰之術,不像陸軍,發下盔甲和武器,練幾個月的兵就可以成軍的。
李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七月五日,第一批關中糧食運抵襄州。
令李曄吃驚的是,皇長子德王李裕親自押運。
“稟父皇,先期四萬石糧食,經廣通渠到潼關,然後牛車向南,兒臣自作主張,砍伐華山之木,作牛車三千,望父皇恕罪。”接近三年不見,李曄忽然發現,曾經在自己麵前怯懦的少年,已然長成。
“你做的很好,朕很欣慰。”
除了欣慰,還有驚訝。
以李曄現在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李裕背後有人指點。
而且從皇城司得來的消息,李裕有意無意的疏遠以趙崇凝為首的清流。
重振大唐任重道遠,多一個人站出來,就多了一份力量。
李裕的政治價值不可估量。
“父皇征戰在外,兒臣隻能做些微末之事,稍稍為父皇分憂。”李裕拱手。
李曄哈哈大笑起來,“你有此心,不負我唐之血脈。”
李曄是真的開心,雖說不是親生的,但畢竟是血脈相連,父子之情,以後慢慢培養就是,總比朱溫、王建收的一堆乾兒子強吧?
不過李裕能走到哪一步,還是要靠他自己。
如此亂世,絕非李曄封他為太子,他就能穩坐儲君之位。
太宗如此英明神武,還不是在立儲問題上翻船了嗎?
“即日起,朕任你為荊襄糧道轉運使,若有不懂不明之事,可向張總管問詢。”
“兒臣謝陛下。”李裕滿麵喜色,前一句不重要,後一句才是重點。
李曄心照不宣的給他指路。
“你母後可曾安好?平原小丫頭如何了?”畢竟是李曄在這世上的親人,曾在最黑暗的日子裡給了他慰藉和溫暖。
“母後和平原都好,隻是思念父皇。”李裕的瞳孔中也升起一抹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