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李曄暗歎以後要節製一些了,彆像曆史上的朱溫,在褲腰帶子上一再跌跟頭。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時代,朱溫沒有亂性,反而是李克用沉迷於酒色,太原細作傳來的消息,李克用夜夜笙歌,南麵軍務交由李克寧,西麵交由周德威,代北由李存勖緩緩接手。
“陛下,臣妾想為禔兒討個爵位。”裴貞一臉上殘留著昨夜的嫣紅。
李曄眉頭一皺,“禔兒才四歲,你就想讓他封王?”
裴貞一點點頭。
這就叫吃人嘴短摸人手軟了,李曄感覺自己昨夜掉坑裡麵去了。
當然,他對裴貞一的心思心知肚明,越早封王,就能越早培養羽翼,太極宮中重門深闕,內外隔絕,眼見德王在朝廷風生水起,裴貞一也著急了。
李曄輕輕撫摸了她的臉頰,忽然覺得這隻是一場交易,心中湧起莫名的感傷。
對這個女人,他不是沒有情,但就跟皇後一樣,一切都慢慢變味了。
這也是皇帝的悲哀之處,所有的情義都會成為軟肋,被人利用。
“禔兒畢竟年幼,你舍得讓他出宮建府?”封王不是關鍵,裴貞一想的是讓李禔開府,好培植羽翼。
大唐不是沒有四歲封王的先例,如太宗長子李承乾一歲封常山郡王,不過過早的封王開府,令李承乾狂悖驕躁,心理都出了問題。
“臣、臣妾……不舍得……”
裴貞一泫然淚流。
李曄歎了口氣,“封王之時以後再論,禔兒今年四歲,過了今春,你可以為他尋兩位先生啟蒙。”
漫長的寒冬,終於迎來一絲春風。
此刻德王府的主人正在一間昏暗的小房內與人交談。
“殿下當謹記,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鬆懈,陛下春秋正盛,潛在對手很多,而殿下的根基非常單薄,為今之計,當放眼軍中!”
李裕嚇了一跳,“什麼?難道你不知道父皇最忌諱此事?”
陰影中的笑了起來,“隻要做的巧妙,彆人就看不出來。”
李裕盯著這張陰沉的臉,心中忽然猶豫起來。
他很滿足現在地位,得到皇帝的眷顧,他的這個親王也就有了底氣。
“此事、此事還是容後再論……”
“容後就晚了,殿下如今已經站在台前,萬人矚目,不進則退,大唐三百年,有幾個皇長子能堅持到最後?殿下之家世比之於裴家若何?”陰影中的人目光像刀子一樣剔除了李裕心中的僥幸。
“本王知道了,請先生教我。”
陰影中的目光緩和下來,恢複以往的睿智與深沉,“如今軍中才俊極多,而陛下重視者,首當飛狐將軍!”
“你是說周雲翼?”
“不錯,此人年紀輕輕,已成封疆大吏,軍權極重,前途不可限量,而殿下剛好有個妹妹,今年虛歲十三。”
李裕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周雲翼對父皇死心塌地,絕不會為本王所用。”
陰影中的人笑了起來,“若能促成此事,殿下就與他捆綁在一起,就是陛下想立他人為儲君,也要思量這背後千絲萬縷的關聯,此為借勢。”
李裕眼神堅決起來,“好,本王這就令人回宮告知於母後。”
“不,此事若由皇後開口,必引起陛下戒心。”
李裕糊塗了,“此事不由母後,難道要平原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