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局勢,梁軍不是第一次遇到,當年對付朱瑾朱瑄兄弟,整整鏖戰了九年。
對朱溫來說,一切不過是再來一次。
江淮細作傳來的消息,楊行密的身體似乎大不如前,已經不能騎馬,朱溫聽取李振的計策,向壽州朱延壽開出了非常優厚的籌碼,淮西節度使,統領舊部。
朱延壽既沒有回複,也沒有向楊行密稟告此事。
“田頵、安仁義不過疥癬之疾,朱延壽才是心腹之患,其人向來野心勃勃,如今不過是靜觀江淮之變,待價而沽。”李振向朱溫分析道。
楊行密崛起於微末,而朱延壽是廬州豪族,楊行密為了拉攏朱延壽,還娶了朱延壽妹妹。
不過這種血親顯然沒有平息朱延壽心中的野望。
“所以如果楊行密有個三長兩短,江淮瞬息分崩離析。”朱溫對目前暫時的不順毫不在意。
這幾年,青、徐、兗、鄆在敬翔的治理下,已經成為梁軍牢固的後方。
收上來的錢糧一度超過汴宋曹等腹地。
所以朱溫才能放手攻伐淮南。
而光州的攻破,等於打開楊行密江淮防線的一角,在這種情況下,朱溫怎會輕易罷手?
“明日,三軍儘起,青壯隨行,擊破淮南軍的史河防線!”
大戰在清冷的早晨爆發。
梁軍以四百多架投石車瘋狂攻擊河道,驅趕青壯搭建數十條浮橋。
淮南軍也以投石機還擊。
不過兩方的實力也體現在投石機的數量上,淮南軍隻有兩百多架,而且射程遠遠不如梁軍,在砸死上千青壯後,投石車也被砸毀上百架,李神福不得不把投石機後撤,隻攻擊河道。
屍體漂浮在淡紅的河水中,青壯付出巨大傷亡之後,十七條浮橋終於被架起。
重甲兵終於踩在東岸的土地上。
還未等他們站穩腳跟,李承嗣的沙陀騎兵就衝殺而來。
一萬蒼頭軍集結在後方,高舉的長矛仿佛要刺破昏暗的天空。
雙方一如既往的在河道上反複爭奪。
河水由淡紅色變成深紅,數不儘的屍體漸漸堵塞了河道。
激戰一天,梁軍付出五千青壯,兩千甲兵。
淮南軍也不好受,河水裡同樣漂浮著沙陀人的屍體。
第二天第三天同樣如此,史河仿佛成了磨盤,不斷研磨中原與淮南的血肉。
梁軍有時會突破兩三道防線,但在淮南水軍的夾擊之下,無法站穩,依舊狼狽逃回。
“大王不妨施展反間計。”李振這幾天都在觀察的東岸的動向,對淮南軍表現出來的頑強鬥誌佩服無比。
“莫非散播朱延壽與本王之密謀?”
“正是。”
朱溫思索了一陣,“楊行密寬仁雅信,士民心附,他在霍邱,朱延壽便不敢妄動。”
李振笑道“妄不妄動姑且不論,播下一顆種子,總有發芽生根的時候,再說除了楊行密,其他人心中會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