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由於江西的特殊環境,一個譚全播顯然不夠。
如果唐軍在即將到來的伐梁大戰中失利,馬殷、王審知、劉隱肯定會蠢蠢而動。
江西與荊南、鄂嶽、宣翕連成一個完整的地緣板塊,而如果失去江西,李曄好不容易建立的東南命脈將再次被斬斷。
重振大唐的宏略,至少要多付出一倍的時間與精力。
所以李曄不能不重視此地。
就在李曄深思的時候,李神福頗有先見之明的向李曄舉薦兩人劉威、陶雅。
“此二公謀略決斷不在末將之下,吳先王時,常以劉威鎮宣州,陶雅鎮廬州,獨當一麵。”
李神福還真是重情重義,自己飛黃騰達了,還不忘提攜舊人。
楊渥主淮南時,肆意妄為,劉威、陶雅百般勸諫,不過一個叛逆的孩子,越是苦口婆心,越是招他怨恨,兩人直接被關押在揚州,其後又放了出來,二人深知楊渥難以保全淮南,江北不日就有大難,便把家眷遷到江南宣州。
大唐入主宣翕,風平浪靜,二人也就在宣州閒居起來。
李曄略一思索,便點頭同意了,追隨楊行密起兵的淮上三十六人,無論是朱延壽還是田頵,沒有一人是庸才。
這二人能危難中勸諫楊渥,品行和眼光都無話可說。
“征召劉威為袁州防禦使,陶雅為信州防禦使,李承鼐為吉州防禦使。”
李神福愣了一下,見李曄淡淡的笑容,趕緊拱手道“臣謝陛下。”
李曄個人對李神福完全信任,但信任歸信任,製度歸製度,父子二人皆在水軍之中,難免會盤根錯節,形成一張圍繞他父子二人的利益網。
但利益網足夠大時,又會反過來裹挾他父子二人。
李曄什麼事都喜歡朝最壞的方向想,做最壞的準備,才不會手忙腳亂。
秋收的糧食從虔、吉、扶三州調往江州,原有的州兵全部充入輔軍之中,從關中武營分出大量的宣教使,一張張年輕的臉龐飽含激情的滲入各軍之中。
起初還有士卒或將領反感。
不過這種反感在短時間的接觸之後,變成了歡迎,宣教使不乾預將領的任何決策,訓練比普通士卒更刻苦,還會經常說一段評書,調節枯燥的行伍生涯。
漸漸的,將領們就發現,有宣教使和沒宣教使差彆巨大,士卒訓練更加刻苦,軍中氣氛大為改善,軍紀也明顯提高,士卒眼中不再是以往的死氣沉沉,而是煥發生機。
李曄時常喬裝打扮,進入軍營,聽宣教使說書。
這些人比自己當年的草台班子更加專業,在武營中培養了多年,一口評書說的抑揚頓挫,高潮迭起,引人入勝,也不知不覺中宣揚了忠義,不止士卒,淮南將領也漸漸沉迷其中。
李曄自己都聽入神了。
忽然感慨當年種下的種子,現在已經長成大樹。
江西戰事平定,江南又陷入了平靜之中。
不過此時的河朔,大戰如狂風巨浪而起。
周德威攻不下魏州,李克用引丁會、王處直、王鎔親自上陣。
河朔大地仿佛沸騰了一般,幾十萬大軍集中在魏博。
李克用下了死力,魏州就開始搖搖欲墜了,李嗣源、李存審領沙陀騎兵長驅直入,穿插至澶州,試探朱溫的反應。
梁軍卻緊守城池營寨,對城外的騎兵視而不見。
騎兵終歸是不好攻城,李嗣源趁機劫掠魏博,但朱溫早已堅壁清野,城外收不回的麥子直接付之一炬。
黃河之南倒是一派欣欣向榮,這時候就是借李嗣源、李存審十個膽子,也不敢渡河。
魏州危急,劉仁恭引兵支援,雙方戰於衛河之南,劉仁恭不敵,且戰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