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槍效節都都頭黃全素請命為決死隊。
被楊師厚拒絕了,他可以無視所有南詔人的性命,但極其重視部下的性命。
如今的他,身為中將軍,深受陛下賞識,在長安有豪華宅邸,卻搬到軍營與士卒同吃同住。
銀槍效節都有如此戰力,蓋因其與士卒同心。
“既然要用人命填,那就用南詔人的性命!”楊師厚遂下令協軍抓捕南詔蠻人,無論男女老少,悉數驅趕入林中。
溪流變成了血紅色,
間,林中腐臭熏天,吸引了大群烏鴉與蛇蟲。
羅苴子終於扛不住了,毒器損耗一空,開始成群的從丘林裡跑出,皆被唐軍射殺。
頑抗了十日之後,鄭仁旻手提南詔劍,披頭散發領著三百羅苴子,向銀槍效節都發起最後衝鋒。
其肉身被十幾支銀槍挑向空中。
天空依舊蒼白,萬裡無雲。
吐蕃高原上寒風滾滾而下,也不知淹沒了多少英雄豪傑。
然而這個時代,任何國家的興起,注定是累累白骨堆積而成。
楊師厚深諳這個時代的黑暗規則。
不過對這個遺失在南荒之地的大唐骨血,多少還是有些敬意。
很多年之後,這片丘林被大唐子民稱為血嶺,傳言每逢月圓之夜,便會聽見嶺間無數啼哭之聲。
此戰銀槍效節都隻損失三百四十九人,不過協軍損失較大,前前後後陣亡三千七百多人,大部分都是死於攻城時羅苴子的毒器,當然,還有逃散的兩千多人,差不多去了一半兵力。
每一個陣亡將士的屍體,都運到羊苴咩城附近山川秀美之地掩埋,刻墓碑,名字由軍功曹錄入,回返長安時,刻名大唐忠魂碑上。
鄭仁旻覆滅,五節度潰滅,無疑是一聲驚雷轟在南詔土地之上。
這種震撼可想而知,當年南詔夾在吐蕃大唐之間,左右逢源,重創高原鐵騎,也大敗中土雄兵。
而現在卻在八千銀槍效節都麵前不堪一擊。
軍民士氣跌落進穀底。
開始有地區主動響應唐軍。
南詔先後掀起三次進攻大唐的狂潮,虜獲安南、黔中、邕管、蜀中百姓不下十萬。
這些人在南詔落地生根,促進了南詔的發展,但也讓南詔大規模漢化。
南詔建築皆是唐風,市井巷陌皆是唐言。
這個時代,大唐就是文明的象征。
東方大地上,凡與大唐爭者,基本都被大唐之文明征服。
等到銀槍效節都兵臨羊苴咩城下時,城門早就打開,城中漢家大姓主動投降,還帶來一千羅苴子的人頭。
鄭氏全族都困於宮中,等待唐軍最後的判決。
由於鄭昶還在抵抗,這些人有一定的利用價值,楊師厚善待了他們,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鄭仁旻那般頭鐵。
最鬱悶的是協軍,羊苴咩城主動投誠,自然不能劫掠。
在見識到唐軍的強大戰力之後,這些人也就死心塌地了。
楊師厚犒賞三軍,每人得到了一些封賞。
協軍樂不可支,出門求的就是這個,不過比起這些三瓜兩棗,銀槍效節都更在意軍功,他們在長安有家有室,還有田產,更渴望在軍功上再進一階。
羽林郎也有上中下,其上還有武賁。
進入武賁,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前途不可限量,退伍至少是個驛站長,甲長保長也是有可能的。
羊苴咩城是國都,但在南詔國土上,還有另一座不弱於此城的軍事重鎮——鄯闡府,號為南詔東京。
也是支撐鄭昶北麵戰事的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