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活下來的。
賴力也來求情。
張行瑾倒不是真擔心他們中有細作,而是擔心陸論藏沒死,混在其中。
派出去的斥候,除了偵測唐軍,還有搜尋陸論藏之意。
廓州周邊山川形成一個天然的防禦網,陸論藏想要偷渡過去,回到興海很難。
現在雙方大戰,到處都是斥候與河湟百姓的輔軍。
正想著,忽然有人道“將軍,斥候有重要消息稟報。”
“讓他過來。”張行瑾隨意道。
但過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十幾人,皆是吐蕃人。
中間一名斥候裝扮之人。
這人低著頭,但看到他的第一眼,張行瑾就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張將軍彆來無恙!”斥候摘下頭盔,赫然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半張人臉,半張燒傷的臉。
張行瑾長歎一聲,“你居然沒死。”
此人進入城內,這場遊戲又掀開新的一頁。
而他能進入城內,說明興海軍中還有他的內應。
身邊幾名漢軍拔出唐刀。
那十幾名吐蕃人也拔出彎刀。
陸論藏笑道“你我早就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果你是聰明人,就應該知道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這是當然,興海豈能沒有佛主?”張行瑾氣勢上絲毫不弱,兩人此時才算是真正的勢均力敵。
天唐府。
這場大戰,實則是場考驗,整個河隴沒有一人響應興海軍,足以證明這些年大唐在何玲的政策深得人心。
興唐府歡天喜地。
當馮行襲全身浴血的回到城中,百姓紛紛拱手,河隴的振興,同樣離不開這片土地上人們的辛勞。
一些經曆了吐蕃統治,嗢末混亂的老者,紛紛跪伏在地,以表達心中感激之情。
這一幕都被李裕看在眼中。
他非常得體的來迎接馮行襲,還親自為他牽馬,“馮將軍不愧大唐倚重之柱石,西北有將軍一人足矣!”
剛剛經曆血戰的馮行襲沒怎麼在意太子話中的弦外之音,連忙下馬,半跪行禮,“非是末將之功,太子坐鎮天唐府,人心安定,末將才能建功。”
李裕大笑,這話說進他心坎去了,如果河湟之亂能快速平定,他在朝堂、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上升。
“將軍所言甚是,如今賊寇竊據廓州,將軍當不辭辛勞,踏平此城。”
馮行襲一愣,興海軍固然是退了,但唐軍想要反攻卻是很難,至少要先集聚實力。
天唐府易守難攻,廓州城同樣如此。
遠近聞名的石堡城就在廓州之西,當年哥舒翰為了攻陷此城,唐軍付出數萬人傷亡。
廓州城險峻不在此城之下,兵力猶過之。
驍騎軍和阿史那真延部都是騎兵,天唐府輔軍戰兵隻有一萬,而廓州張行瑾部眾差不多兩萬。
張行瑾更是以擅長守城而馳名河隴。
馮行襲眉頭一皺。
李裕道“將軍若是疲憊,可城中安歇,本宮令其他將軍去也行。”
馮行襲據實回答“殿下,一萬戰兵守衛天唐府,不可輕動,各地輔軍侵襲興海軍尚可,但絕不可攻城拔寨,若在廓州城下損兵折將,是損大唐國威,河隴……有今日之盛不易,興海軍不事生產,不得人心,難以久持,我軍可鎮之以威,然後徐徐引誘之,待其兵變,一舉攻之,事半功倍。”
“將軍莫要忘了,陛下還在長安等候捷報。”李裕淡淡的丟下一句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