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蜀中相對和平,從懿宗朝南詔攻蜀開始,他們就一直牆頭草兩邊倒,田令孜、陳敬瑄來了,他們認田令孜為父,韋昭度引神策軍來了,他們紛紛響應,攻打田令孜,王建來者不拒,全都收為義子,繼續統治原地,王建不行了,屁股一挪,又成了大唐的忠臣孝子。
這些人固然沒有爭霸天下的野心,但卻是大唐肌體上的蛀蟲。
隻服從自己的利益。
不是李曄看不起蜀軍,而是對如今唐軍戰力有足夠的自信。
楊師厚引五千銀槍效節都兩萬輔軍追擊王宗黯。
沒想到王宗黯叛軍一見是楊師厚,連對陣的勇氣都沒有,還沒正式交手,就分崩離析。
隻有王宗黯頭鐵,引本部兩萬人要跟楊師厚過過招。
文人相輕,武人更是誰也不服。
畢竟王宗黯也是跟隨王建從忠武八都起家,用為牙將,黃巢、朱溫什麼陣仗沒見過?
都是提著腦袋玩刀子,誰也不虛誰。
而且他也看清楚了,蜀中局勢,誰能擊敗楊師厚,誰就是蜀中之主。
武人的野心在王宗黯胸中熊熊燃燒。
有些人一輩子沒機會,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不知珍惜,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王宗黯與諸將血誓,同力破唐軍,共取蜀中為基業,積極聯絡馬殷引為外援,氣勢洶洶殺向南麵。
為了顯示決心,王宗黯散儘家資,激勵士卒。
當初王建若有他的決心,恐怕也不會讓馬殷攻入蜀中。
王宗黯能想的都想的,能做的都做了。
然而麵對楊師厚和銀槍效節都,依舊改變不了什麼,唐軍經曆的血戰遠比蜀軍多,蜀軍打不過楚軍,兵力優勢巨大的楚軍打不過銀槍效節都。
儘管王宗黯驍勇,領諸將奮戰,但在銀槍效節都麵前,依舊兵敗如山倒。
裝備、士氣、戰力都不在一個檔次。
是役,王宗黯大敗,陣亡者七千之眾,餘者大潰,銀槍效節都斬叛將二十七人。
王宗黯也隻能令幾千敗兵向梓州逃竄。
魏五郎引三百精騎,追殺百裡,攜王宗黯首級而歸。
與此同時,成都之南,呂師周兩千親衛都一萬輔軍戰兵,破王宗信三萬軍。
與王宗黯相比,王宗信就更上不得台麵,王宗信是蜀中本地人,誰來就投誰。
不過大唐的詔令顯然威脅到了他的利益。
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武人牙將的邏輯很簡單,能用刀子解決的,就儘量彆廢話,如果成都是楊師厚鎮守,他或許會謹慎一些,不過呂師周的名聲不響亮,連楊崇本都比不上,所以王宗信就看準了成都這塊肥肉,彆管以後如何,先眼前快活一場再說。
蜀中的錢糧可都在成都。
這時代,大概隻有楊行密與李曄知道呂師周的生猛。
呂師周令親衛都披重甲在前,以兩千之眾殺向三萬叛軍,待敵前陣大亂,持刀與一萬戰兵突進。
貪私利者必怯於公戰。
王宗信欺負欺負山賊、南詔人、羌人還行,碰到親衛都就不行了。
親衛都是跟隨李曄起家的元從,一定程度上代表大唐和李曄臉麵。
如今唐軍諸強軍並起,黑雲長劍都、銀槍效節都、黃頭軍、驍騎軍,再不弄出點成績,就要落於人後了。
王宗信威望不強,大家都是半斤八兩,其部眾也不足以成為聯軍核心戰力,彆看聯軍兵力多,心思也多。
曆來聯軍就沒有什麼好下場。
王宗信高舉叛旗,自然也成了唐軍進攻的目標。
連他本人都死在親衛都的橫刀之下。
聯軍頓作鳥獸散。
這場鬨劇隻持續短短兩個月便被平定了。
戰敗的刺史們連同家眷、部眾被發配到鬆州,讓楊崇本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