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如果沒有唐末的大動亂,馬殷可能還是許州的一個小木匠。
亂世中有太多如他這般的人,被逼的活不下去,提起刀子反抗。
砍著砍著,忽然發現,原來我這麼猛、這麼牛,這麼有天分,包括朱溫、錢鏐、楊行密都是如此,唐末很多大將兵頭,原本就是社會底層,要麼販鹽,要麼當盜匪,要麼軍中小卒……
黃巢也是落第書生。
但就是這些人,乾翻了所謂的世家大族,打破了社會枷鎖。
個人情感上,李曄非常欣賞馬殷,如同當年欣賞楊行密一樣,不過大唐要振興,湖南黔中必須收入囊中。
就現在局勢而言,可謂是最佳時機,朱溫被李存勖暴打,精銳儘失,可謂是塚中枯骨,麵對南北西三麵夾擊。
斥候近來傳報,柏鄉之戰後,王景仁退回魏州,朱溫雖然沒有降罪,但他主動而識相的病死了,王彥章成了新任的魏博防禦使,兼北麵行營招討使,也算穩住了陣腳。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河東崛起的是軍事實力,在國力上跟汴梁仍不是一個檔次,未來他們之間仍會有一係列的大戰。
這個時期,正是大唐收複整個南國的時機。
彆看晚唐不行了,但對南方的控製從未放鬆,調高駢入西川打南詔,調徐州銳卒入桂林,懿宗鹹通三年,為了加強對嶺南的掌控,防備南詔,唐廷將嶺南五府經略分為東西二道,設清海軍節度使。
如今大唐收複蜀中、荊南、江西、宣翕,對南國已經形成全麵壓製。
馬殷、錢鏐、王審知、劉隱全都被分割開來。
其實這些人不是不知道天下大勢,不過品嘗權力的甘美之後,絕不願意鬆手。
馬殷婉拒了李曄詔令,聲稱洞蠻作亂,禍害黔中湖南,若稍離半日,黔中恐有劇變。
這種話騙鬼還行。
李曄當然也知道他不會來長安,下達第二封措辭嚴厲的詔令。
同時令宣翕周雲翼、虔州譚全播、東川楊師厚、歸夔許存訓練士卒,積蓄糧草。
第二封詔令依舊沒有作用。
現在是七月,馬上就要秋收,今年關中風調雨順,渭北莊稼長勢良好,關中人心安定,沒有後顧之憂。
天佑六年七月中旬,李曄帶著太子,親領長安四萬大軍出關中,進入江陵。
若不是去年關中大旱,李曄絕不隻是帶出這點人馬,糧食始終是這個時代的命脈。
僅這四萬精銳,就動用了三萬輔軍以及七萬民夫運送物資。
還派遣王師範入鄂嶽,處理後勤糧道事宜。
李曄給了馬殷足夠的重視,黑雲長劍都、天策右軍、神羽都滾滾南下,劉知俊、柴再用、夏魯奇都是天下名將,韓遜名氣稍遜一籌。
對馬殷形成三麵合圍之勢。
馬殷針鋒相對,以實際行動表明態度,親引五萬大軍至澧州,與江陵隔江相望。
韓偓已經把江陵城打造成南方經濟、糧賦的中心,李曄一路南下,隻見阡陌縱橫,稻香流溢,村落儼然,一州一縣皆平和安康,牛馬出入尋常農家,青壯荷鋤立於田間壟上。
見了唐軍也不害怕,還為斥候指點路徑。
沒有戰亂,地方發展顯著。
江陵處於長江中上遊,對湖南的威脅非常大。
城內之繁榮不在長安之下,百姓對即將到來的大戰,沒有絲毫擔憂,日子照樣過,生意照常做。
唐軍百戰百勝秋毫無犯積累的名聲可見一斑。
李曄一進入此地,整個湖南就風聲鶴唳起來。
馬殷雖然態度堅決,但還是派張佶前來請罪,聲言湖南絕無背叛大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