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溫才主動請戰。
得到了李神福的鼎力支持和信任。
徐溫擅於治理地方,但他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吏,當年三十六人追隨楊行密起兵,隻是一小小的伍長,此後十年,隨楊行密奪取寧國、淮南兩鎮,滅秦彥、趙鍠、孫儒等勢力,被楊行密升為衙內右直都將、左長劍都虞侯,以勇將視之。
隻不過楊行密麾下將星雲集,徐溫戰功不顯,所以才默默無聞。
此時的張萬進已漸漸突破營壘,輔軍抵敵不住。
徐州兵從側翼迂回,擊張萬進之右。
徐溫父子持刃在前,諸軍人人奮勇,破入兗州軍右翼。
自出戰起,兗州軍就一直壓著輔軍打,壓根就沒想過側麵會突然殺出一軍。
張萬進自以為兗州軍精銳,但一支軍隊的氣質,絕不僅僅是裝備,而是從血戰中殺出來的。
鬥誌、士氣才是戰爭的核心因素。
不然曆史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以少勝多的戰例。
張萬進有奶便是娘,自以為可以恃強淩弱,豈不知徐溫、嚴可求、駱知祥早就把他看透了。
正常狀況下三萬二流軍隊絕攻不下雄城兗州。
即便李神福的七萬大軍全部壓上,也很難在短期內攻破兗州。
徐州軍一進入戰場,人人如虎狼,擇兗兵而噬。
一炷香功夫,右軍兵敗如山倒,徐軍鼓噪而進,殺聲震天。
張萬進中軍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徐溫引兵大進,身犯白刃之間,身披十餘創,兀自衝殺,左右士卒皆被其所感,無不舍生忘死,殺向張萬進牙旗。
被張萬進引以為豪的泰山都,並沒有穩如泰山。
一樣的道理,泰山都養尊處優慣了,裝備精良,待遇豐厚,卻被張萬進視為珍寶,輕易不上陣。
他們的表現比右軍還要稀爛。
在徐州軍的衝擊下,丟盔棄甲,節節後退。
徐州軍完全打出了當年八百悍卒的勇猛。
“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張萬進性既輕險,專圖反側,今螳臂當車,將軍以為能持久否?”嚴可求穿著一身兗州士卒盔甲,站在邢師遇麵前。
皇城司之前策反過張萬進,對兗州牙將也多有接觸。
嚴可求正是在皇城司的幫助下,前來勸降邢師遇等將。
“節帥待我等如子,叛之不祥。”
“張萬進首鼠兩端,自取滅亡,難道將軍欲滿城將士為其陪葬?天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張萬進為一己之利,置諸位於刀刃之上,可曾為諸位想過?”嚴可求牙尖嘴利,瞬間就擊碎了他們的心防。
兗州投晉,張萬進一意孤行,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平時不敢說,但到了現在關鍵時候,就有人站出來了。
“不錯,我等投晉,張萬進榮華富貴加身,卻置我等何地?”
“張萬進亂臣賊子,他日安能善終?我等隨他,豈不是自尋死路?”
……
邢師遇仍是被私情捆綁,不能決斷。
就在此時,城下戰場上,沸反盈天。
“節帥死了、節帥死了!”
邢師遇慌忙看向戰場,兗軍牙旗已倒,諸軍潰散,被唐軍趕羊一般追殺……
邢師遇歎了口氣,“歸唐。”
遂引眾人殺向城內,一麵開城,一麵清掃張萬進餘孽。
也許是張萬進平時就不得人心,牙兵們衝出節度使府中,儘屠張氏滿門。
嚴可求嚇了一跳,急道“大唐軍法,不可侵害百姓,將軍切莫犯之。”
邢師遇一驚,連忙約束本部,才讓兗州城免了一場劫難。
兗州遂為徐溫所得。
前後正好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