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李曄本來想讓他出鎮汴梁,不過雲南山高路遠,諸事龐雜,交接也需要一個過程,短期內難以回返。
“汴梁、兗州天下重鎮,諸位以為派何人駐守?”李曄把問題甩出來了。
這兩地都是未來的戰略要衝,治理得當,日後進攻河北事半功倍。
“駙馬周雲翼能文能武,督鎮汴梁,正合局勢。”李巨川提議道。
周雲翼在白道口布防,滑州本就有李筠在,兩人職責南麵有些衝突。
李筠雖然不擅攻,但極擅守,滑州有他在也夠了。
李曄剛要點頭,趙崇凝搶先道“駙馬長於軍務,恐輕慢於政事,汴梁為逆賊之巢穴,宜派當朝乾吏前去。”
這話說得也沒什麼大毛病,周雲翼的身份仍是武人,趙崇凝的建議也在情理之中。
“老臣深荷皇恩,在朝十幾年,無一建樹,願去汴州,為陛下分憂。”韋昭度拱手出列道。
“你……”李曄心中打了個寒顫。
當初昭宗給你十萬人馬,調度東西川所有藩鎮,打了三年都沒攻陷成都,甩手把大權讓給王建,坑了大唐第一把。
若是德行什麼的,韋昭度、趙崇凝絕對是這時代的楷模,對大唐也忠心耿耿,毋庸置疑。
但能力欠缺是大問題啊。
李曄望向李巨川,李巨川心領神會,剛要發言,旁邊一人站出來,尖著嗓門陰陽怪氣道“陛下,汴梁天下重鎮,若是所托非人,豈不是禍國殃民?”
居然是韓全晦。
李巨川在政事堂中更多的是協調各種勢力,不使一方膨脹太快。
而韓全晦就是“宦黨”的魁首,一向跟清流世家們過不去。
現在他站出來,正好踩在李曄的點上,深刻洞悉了李曄的心思。
人才到處都是,關鍵看怎麼用啊。
雖然李曄禁止閹割這種不人道的行為,但閹人不止出於長安一家,成都、潭州、江陵、揚州等等,但凡大一些的藩鎮,都是閹人存在,很多都是自幼被閹,數量龐大,其中不乏一些有才乾之人。
年長一些的遣散也就罷了,年幼的,隻能收入長安,安排進武營,讀書習字。
因此宦官仍是一個龐大的群體。
韋昭度老臉一紅,趙崇凝怒道“昔日國家大亂,皆是爾等閹人擅權所致,禍國殃民何人能出你韓全晦之右?”
韓全晦被翻了舊賬,立刻上頭,像隻公雞一樣昂起脖頸。
“行了!”眼看又要吵起來,李曄一句話,殿中落針可聞。
“韋公忠心可鑒,朕準你所請,不過汴梁天下重鎮,為表示朝廷重視,朕再派皇子同去,聽旨,韋昭度為汴州知州,周雲翼為汴州防禦使,李禔為河南營田使,韓偓為兗州知州,李祐為兗州輔軍司馬。”
堂中先是一靜,然後不少人的目光亮了起來。
有心人不斷咂摸這些任命中的深意。
之前二皇子棣王李祤去了西州,五皇子遂王李禕去了雲南,皆是荒蠻之地。
現在把李禔放去汴梁,很多人心中就開始活絡了。
關鍵給他配備的還是韋昭度、周雲翼這樣的重臣。
李曄望著殿中眾人的異樣的眼神,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但李曄真沒有那麼多想法,隻是想看看親生兒子的能力。
放在身邊,永遠都是窩囊廢,朱友貞、楊渥都是明證,隻有經過曆練,才能體會創業之艱難,鍛煉能力。
奪嫡表麵是皇子們爭鋒,實則也是朝中各種勢力的角逐。
安排了人選,還要施恩。
李曄又發下了一道詔令,“中原、山東久經刀兵,免賦三年。”
蜀中、湖南三年免賦期已過,田地恢複耕種,民生安定,現在輪到中原了。
大唐境內因為商路恢複,錢糧廣進,已經不需要當年沉重的田賦,而皇莊的存在也保證了軍糧的供應,穩定了境內的糧價。
肉食的引進,令將士對稻、粟、麥等主食的依賴減小。
百姓時不時能吃上一口肉,也減小了糧食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