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晉軍的噩運並未離去。
九月,閻寶引兵渡滹水,進逼鎮州,結營西南隅,置溝塹鹿角以圍之,以為久困之計。
張處瑾再度派出使者請降,出城便為符習所斬,符習為王鎔舊部,上書李存勖,力呈張處瑾反複無常,素無信義,今日降,明日複叛。
史建瑭陣亡,李存勖如斷一臂,張處瑾隻剩下一個鎮州,自然也不會允其投降。
張處瑾收不到回複,遂堅定決心,在城內散布謠言城破之日,晉人必屠城。
士民皆恐,一心死戰。
圍城兩月,城內糧草漸乏,張處瑾令部將引軍出城掠食,閻寶故意放其破圍,等回軍之時,伏兵截擊。
然而,張處瑾也留了一手,一軍出,自引一軍在城內接應。
掠糧而歸時,閻寶伏兵出。
成德軍屹立河朔一百三十年不倒,士卒精悍,又被張處瑾鼓舞士氣,知破城必亡,人人死戰,閻寶不能破。
張處瑾趁機揮軍殺出,晉軍本就兵少,還要圍城,閻寶所率伏兵隻有七千眾。
遂為張處瑾所乘,晉軍大敗,成德軍趁機掩殺,破晉軍塹壕鹿角,焚毀營寨,解鎮州之圍。
閻寶本人血戰,才引殘軍退回趙州,羞慚無地,臥病在床。
張處瑾再次向李存勖謝罪請降。
李存勖被響亮的甩了兩個耳光,顏麵掃地,又怎會同意張處瑾的請降?
此時晉軍才開始重視張處瑾,李存勖為穩妥計,令大將李嗣昭為北麵招討使,繼續攻打鎮州。
河東噩運纏身,老天爺也沒放過大唐。
從天佑十二年七月起,前宰相崔胤、崔昭緯相繼病故。
當然,在如今的大唐,兩人都算不上什麼大人物,在曆史上也不光彩,為了一己私利,一個勾結朱溫,一個勾結王行瑜,相互傾軋,不過畢竟當過宰相,必要的體麵還是要給的,也是作給後來人看。
李曄親自拜祭,諡號肯定是沒有的。
這兩人的老病隻是一個開始。
到了九月,嶺南的噩耗傳來,邕州都督上將軍譚全播病逝。
這才是令李曄惋惜之事。
譚全播圍攻湖南,收複嶺南,智勇雙全,為朝廷節省了大量人力物力,以最小的代價拿下大片土地,厥功甚偉。
他的病故也令嶺南形勢發生一些變化。
嶺南西道開始出現一些騷亂。
宜州兵馬使康開肅、柳州防禦使劉銓囚禁朝廷派遣的知州,自斷稅賦,招兵買馬。
邕州輔軍大營也開始不安起來,他們前身是湖南降兵,以及新招募的嶺南兵將,譚全播死後,八千虔州兵思念故土,欲回家鄉。
這還沒完,靜海軍節度留後曲顥一向受到邕州譚全播和雲南兩個方麵的擠壓,在邕州變動之後,厲兵秣馬。
嶺南動蕩,黔中、雲南、湖南也會受到影響。
曲顥出身於安南鴻州地方豪強,頗有大誌,繼位以來,輕徭薄賦,均田賦造戶籍,效法大唐,劃轄境為路、府、州、甲,地方平靖,民力為其所用。
曲顥或許沒有不臣之心,但趁亂撈一把油水,賺取足夠的政治軍事利益,然後趁機跟大唐坐地起價,討個正式的節度使。
如今唐軍的主力都在中原山東長安一代,南下曠日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