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於闐士卒措手不及,被老弱們生鏽的刀劍刺穿了喉嚨。
喀喇汗人更加狂熱的呼喊著。
疏勒城中號角齊鳴。
老弱病殘並不是綿羊,而是凶狠的狼群。
他們在號角聲中爆發出身體最後的潛力,瘋子一般撞向於闐營壘。
於闐士卒皆驚愕不已。
“放箭!放箭!”尉遲波若大驚。
箭雨如人心一般慌亂。
歪歪斜斜,一些喀喇汗人中箭倒地,但隻要還有一口氣,他們就呼喊著,向於闐營壘爬來。
同一時間,北麵草原上,突厥人完成了集結,幾千隻馬蹄踐踏大地,震動聲、呼喊聲,如波浪一樣湧來。
康懷英看了看手足無措的尉遲波若,還有同樣手足無措的士卒。
遠處,疏勒城中湧出一列列步卒在城下列陣,長矛如林,鐵甲反射著陽光。
十幾騎在陣前往來奔馳,像是在說些什麼,每說一句,士卒大聲呼喊。
一名騎士戰馬異常雄健,站在城下,如鷹隼的般的目光掃視著戰場。
雙方氣勢高下立判。
尉遲波若光是清理陣前的幾千老弱就手忙腳亂。
“於闐人敗了!”康懷英握緊長槊低聲道。
李祤驚訝道“仗還沒打起來……”
康懷英仰頭大笑,“但大唐不敗!諸軍,隨本將先斬下突厥狗的腦袋!”
仿佛一股火焰在心間燃起,李祤舉起劉鄩送給他的長槊,“大唐不敗!”
兩千騎兵都舉起長槊。
“殺!”康懷英戰馬人立而起,前蹄落地的一瞬間,人馬向前狂飆。
唐騎按照陣列緊隨其後。
在草原上形成一個尖錐,一往無前的刺向突厥騎兵。
突厥人亦呼嘯著向唐騎衝鋒,在奔馳的戰馬上射出一支支長箭。
唐騎回以弩箭。
弩箭遠比弓箭穩定,平射三弩之後,突厥人墜馬百餘騎,唐軍亦落馬幾十騎。
之後,兩軍交錯而過。
湛藍蒼穹之下,彎刀、長槊、盔甲互相碰撞。
殷紅的血灑落在青翠的草地上。
這一次突厥人墜馬三百餘騎,唐軍仍是隻有幾十騎落馬。
突厥人的鎖子甲擋不住長槊的挑刺,但從天唐府送來的精良冷鍛甲擋住了彎刀的揮砍。
鮮血令唐軍更加血脈賁張,一些受了傷的騎兵隨手扯下絲絛裹住傷口,然後回馬再戰。
李祤揮舞長槊,衝到最前,仇人的鮮血令他無比暢快。
不過他身邊總有六七名武藝高超的老卒護著。
康懷英知道李祤身份特殊,以為是朝廷某位大佬的年輕一代。
唐軍回馬,突厥人卻沒有,而是貼著於闐大營,向南衝擊,截殺於闐軍後營。
後營是民夫與輜重,防禦力並不強。
“卑鄙!”李祤大怒。
“不要追!”康懷英目光轉向正麵戰場。
“老弱病殘”被殺儘,但戰場形勢更加惡劣起來,喀喇汗步卒已經突破營壘,與於闐軍在營內爭殺。
在狂熱信仰加持下,喀喇汗士卒瘦弱的身軀,仿佛被灌注進無窮的力量。
尉遲波若抵擋不住,節節後退。
大營眼看就要不保,而突厥人正在攻擊後營。
一步錯步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