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這是一個雄心勃勃的計劃。
堪稱殺手鐧。
李曄來回踱步,閣中隻有腳步聲。
如果在黃河兩岸與晉軍對峙,就重現了曆史上晉梁的夾河大戰。
彆看河北烏煙瘴氣,但玩刀子還是很有實力的。
畢竟也是這麼多年的軍頭。
晉軍名將皆在黃河一線,反而造成了背後空虛。
“寇可往,吾亦可往!”李曄一拍桌子,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憑什麼契丹可以奔襲三千裡來打豐州,唐軍不能去打兩千裡之外的幽州?
將來唐軍還要從長安出發,遠征天山南北、大漠東西!
而楊師厚正是唐軍最卓越的將領,手下銀槍效節都也是最強之軍,若攻不下幽州,那大唐也彆玩什麼中興了,以政治和經濟手段,花個十年熬死李存勖算了。
“李存勖乃鬥雞小兒,何足為懼?末將此去,必破河北!”楊師厚豪氣乾雲。
李曄心情終於好了很多,“好!大唐有郭子儀汾陽之封、李抱真義陽之爵,朕絕不吝封賞,將軍可名垂千古!”
曆史上的楊師厚,若是遇到稍微靠譜的君主,也不會在史書上輕描淡寫。
“末、末將絕不辜負陛下!”楊師厚激動的跪在地上。
張承業、李巨川互看一眼,皆有動容之色。
這小動作被李曄察覺了,“張公,關中馬匹有多少?”
李承嗣、史儼領驍騎軍救援豐州,帶走了不少戰馬。
“目今長安、坊州牧監有戰馬三萬七千匹,駑馬七萬五千匹,足夠此次遠征。”
楊師厚銀槍效節都恢複至八千人,另外的一萬兩千人還在緊急訓練當中。
一人三馬差不多也夠了。
盔甲自然是現成的,大唐這二十多年,也是有些積蓄的。
“封楊師厚為東北行營招討使,左武衛大將軍,領李承嗣、史儼部驍騎軍,合軍四萬,擊幽州!”
“臣領命!”
河北這一路去了,洛陽、中原、山東也要齊頭並進。
攻不下魏博不要緊,但洛陽、平盧一定要拿下,最好把周德威留在青州。
楊師厚、李巨川兩人退下,張承業卻留下了。
“陛下文武分治,掃大唐一百四十年之痼疾,今封賞太厚,絕非治國之道,郭子儀、李抱真皆有匡扶社稷之功,封王並不為過,然當今武人跋扈、人心難測,若所托非人,豈不是重蹈昔日德宗之覆轍?”
張承業苦口婆心。
藩鎮之亂最劇烈的時期正是德宗朝。
涇原兵變、二帝四王之亂,淮西之亂,轟轟烈烈。
“此一時彼一時,朕起於刀甲之間,諸軍皆是朕創立,各軍皆有皇城司、宣教司,何人敢背叛大唐?自安史之亂以來,中土鼎沸,異族崛起,蓋因大唐武威不振於外,藩鎮征伐於內,朕獎勵將帥,正是重振尚武正風,令將帥與國家同休戚,而非裂土分疆。”
張承業道“雄武必以文事濟之,厚此薄彼,恐士人怨懟。”
李曄略一思索,以文製武肯定不對,以武製文當然也不行,一個天天想著砍人的民族,肯定走不遠。
必須兩條腿都立起來。
“討平河北之後,朕亦會封有功文士為大學士。”李曄還是能聽進去意見的。
其實文人比武人更在乎榮譽、封號。
“陛下聖明。”張承業心滿意足。
一道道詔令從天心閣下達,長安忽然多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馬蹄聲、兵甲聲,在宵禁時也在響動。
關中子弟辭彆了父母妻兒,開始向開遠、通化大營聚集。
馬監、倉曹、將作監徹夜忙碌。
樞密院統籌各種出征事宜。
兵司、戶司也在緊張運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