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白山黑水之間的這幾個民族的可怕。
崔承皓麵露難色,“此事非外臣能決斷,需回稟我主。”
“你不妨告訴阿保機,渤海國是大唐屬地,朕必取之。”
“外臣定會稟明我主。”
崔承皓走後,楊師厚諫道“陛下擁三十萬之眾東征,若不能一舉蕩平遼東,其後必為大唐心腹之患,阿保機久有侵奪中土之心,今為時勢所逼,不得已才蟄伏,陛下萬不可為其言語所惑。”
郭崇韜亦道“臣早年在河東,阿保機就時常南下擄掠,二十年來,從未更改。”
李曄笑道“朕豈會不知阿保機故意拖延試探?不過虛與委蛇而已,朕談朕的,你打你的。”
“陛下聖明。”
李曄不僅沒有歸還南海府,還令劉知俊進抵河城,對長嶺府虎視眈眈。
翻過長嶺府,就是渤海國的上京龍泉府忽汗城。
顧全武與王建坐鎮平壤,徐溫坐鎮光州,劉存坐鎮慶州,半島土地已經牢牢掌控在大唐手中,李禕一躍而出,領兩萬淮南將士與五萬協從軍積極北上南海府,厲兵秣馬,威脅龍泉府之南。
楊師厚也有了動作,大軍北進,直抵扶餘城,修築營壘工事,擺出一副死磕的架勢。
大戰有一觸即發之勢。
阿保機也有了新的動作,渤海國上立東丹國,以大諲撰世子大光顯為君,遮人耳目。
此舉也算高明,安撫了靺鞨人心,稍稍瓦解了渤海人的反抗意誌。
其後,崔承皓又風塵仆仆趕來遼陽府。
“渤海國為黑水靺鞨逼迫,我主仁義為懷,出兵平叛,絕無侵占土地之心,現已助世子大光顯複國,東丹國主大光顯一再請求我主暫時守護其國,我主勉為其難,駐兵扶餘府,鎮壓叛亂,還望陛下明察。”
李曄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來,還“勉為其難”,阿保機也是個人才,這麼爛大街的套路都拿出來。
放下杯子,李曄好氣又好笑道“朕不記得在遼東有什麼東丹國,大唐隻承認渤海國,渤海國的國主是大諲撰!”
一句話就否定了東丹國的合法性。
這就是大唐留給李曄的遺產。
崔承皓滿臉冷汗,“陛下倚勢淩人,有失上國仁義之道。”
看來契丹真的是無人可用了,派這麼個人來,三兩句就把天聊死了。
當然,如果他真是智計百出之人,李曄也就不會放他回去了。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來評斷陛下?”辛四郎心有靈犀的怒道。
這廝成了右千牛衛大將軍之後,更加威風。
也不管這個大將軍跟其他大將比起來有多少水分,異常高調,軍中無人敢認,連楊師厚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的。
崔承皓被嚇的連連後退,嘴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本來這場談判就有些莫名其妙,李曄在虛與委蛇,阿保機又何嘗不是在拖延時間?
“你且回去告訴阿保機,念他為契丹英雄,朕在長安以國公之位虛席相待。”
想要阿保機吐出渤海國這塊肥肉,肯定是不可能的。
關鍵還是在扶餘城大戰。
“外……臣必、必會稟告我主。”崔承皓臉色慘白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