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今日契丹,更為不堪。
大唐有今日來之不易,華夏能振興,不誤入大宋的歧途,李曄也就不枉此生了。
“高行周為何還不到?”李曄微微皺眉。
沒有高行周的騎兵,始終無法留下阿保機。
步軍的劣勢也在於此。
趙義存匆匆詢問斥候後道“報陛下,三日之前,長春州北麵出現室韋、烏古聯軍。”
高行周若是缺席這場會戰,煮熟的鴨子就飛了。
原來阿保機也不傻,給自己留了一手。
“此必是疑兵之計!”李曄幾乎可以斷定是疑兵,室韋、烏古都是把打趴下的部族,沒有阿保機的命令,怎敢來招惹大唐。
高行周能不能成為名將,就看他自己的覺悟了,現在派人去長春州提醒,肯定來不及了。
戰場上,楊師厚還在絞殺負隅頑抗的契丹軍。
而北麵,阿保機、耶律護之四萬步騎圍攻不足萬人的唐軍。
李曄望著唐軍倒下大片,心中不禁有些著急,親衛都朝夕相伴,如同自己的子侄。
還有辛四郎,當年若是沒有他忠心護主,李曄不知死了多少遍。
此時身邊可用之人不過百餘親衛,五千神羽軍,其他兵力都派去參與圍殺扶餘城的契丹軍。
仗打贏了,但沒留下阿保機或者損失太大,在李曄看來,仍然不劃算。
兩敗俱傷,隻能便宜其他勢力。
遼東可不止契丹人。
北麵戰陣之中,辛四郎全身早已浴血,站在屍堆之上,身上至少十道傷口,兀自奮力劈砍,呂師周與親衛都團結在他身邊,魏五郎引三千銀槍騎兵反複攻擊耶律護之的步卒,殺獲甚重,但仍然無法組織衝過陣線的皮室騎兵。
“直娘賊阿保機休走!你們契丹人都是無膽鼠輩……”辛四郎的嗓門頗大,越罵越是難聽,不堪入耳,這廝平時就一條毒舌,說話難聽,現在有了發揮之地,什麼下流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
彆說契丹人受不了,就是周圍的唐軍也受不住。
阿保機本來已經穿過了唐軍陣線,逃出生天,聽見辛四郎的喊聲,七竅生煙,心中怒氣“蓬”的一下被點燃。
令步騎萬人,前後圍攻。
親衛都本來就岌岌可危,現在契丹人怒火萬丈。
呂師周哀怨的瞥了一眼辛四郎。
辛四郎望著滾滾而來的契丹騎兵,哈哈大笑,“來得好,來得好!”
人力終有儘時,呂師周引槍陣列在前。
皮室騎兵如飛蛾撲火一般撞來。
耶律護之也看出這股唐軍的不凡,引兵複戰。
親衛都縱然再神勇,也頂不住這麼多人的圍攻。
若不是魏五郎的三千騎兵馳援,辛四郎的首級早就掛在契丹人的鐵叉上。
不過這終非長久之際。
辛四郎邊砍邊罵,還用平康坊裡的曲兒唱了起來,混入市井俚語。
唐軍哈哈大笑。
呂師周一臉愁苦,“辛大將軍,兄弟們算是全葬送在你手上了。”
“放屁,你小子軟蛋了靠邊站,兄弟們,跟本大將軍去取了阿保機的人頭。”辛四郎舉起斧頭,雙臂之間仿佛有無窮無儘的力氣。
呂師周大驚,“不可莽撞,若是沒有陣列,我軍立敗!”
“你這人就是沒意思,壞人興致。”辛四郎砍翻一名皮室騎兵,“咱們拖住阿保機就是天大的功勞。”
說話之間,兩名皮室騎兵衝進來,一左一右,兩支鐵矛刺下,辛四郎砍翻一騎,另一騎卻刺中他的肩膀,憑借馬力將他整個人頂的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甩在地上。
“將軍!”唐軍人人色變。
能支持到現在,全憑辛四郎的勇武激勵眾人。
辛四郎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中的大斧早不知道甩哪裡去了,眼神迷迷糊糊,麵前都出現重影,“完了,本大將軍今日要陣亡於此了。”
四麵皮室騎兵紛紛衝來。
魏五郎的騎兵也損失慘重,根本來不及救援他。
危急時刻,辛四郎一屁股從地上站起,指著東北邊大吼大叫,“援軍、援軍到了,阿保機跑不了了!”
要說援軍從南麵而來,眾人還信,東北邊怎會有援軍,隻當是這位右千牛衛大將軍摔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