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溫和道“江卿正此言差矣,此案棘手,來頭不小,非是三兩日便能破的,諸位還請精誠一致,破獲此案,免去聖人後顧之憂。”
“臣謹遵殿下教誨!”江懷昌一臉諂媚。
裴贄皆拱手致意,一直沉默著。
崔源照道“此案先不要宣揚出去,封閉消息,由刑部大理寺一同探查。”
刑部職權範圍極小,基本隻限於平民及七品以下官員,刑罰、審理權基本被大理寺壟斷。
禦史台更多是行使監察權。
不過這也要看人,江懷昌隻是一個大理寺卿正,但崔源照除了刑部侍郎,還是皇帝加封的閣臣,前途不可限量,就是站在趙崇凝麵前,崔源照也絲毫不虛。
這麼棘手的案子,江懷昌把一個剛剛上任的少卿推出來,明顯是想躲。
崔源照主動站出來,江懷昌求之不得。
這也減輕了趙擴的壓力。
否則一個從四品的大理寺少卿,沒有後台,上司又是這麼個德性,想在長安查案,難比登天。
趙擴也不是完全沒有關係,不過都在軍中,如結義兄弟杜晏球、老上司張承業,一個遠在遼北,一個成了天上人物,拿這種事情去攪擾他們,隻能是自己的愚蠢。
太子眼神中露出幾分讚許,“崔侍郎勇於任事,不愧是閣臣。”
崔源照拱手道“奸人興風作浪,臣身為刑部侍郎,本職所在。”
“如此,就有勞崔侍郎、江卿正。”
一場刺殺案,將長安各種勢力攪入其中,嗅覺靈敏之人已經感受到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
至於案件本身,在一些人眼中並不重要。
也許隻有三個人關心真相。
趙擴是一個,崔源照是一個,還一個便是薛廣衡。
皇帝特意把他留在長安,其中深意他不會不知。
圍繞在太子身邊的任何事,都不會簡單。
自從大唐複興之後,長安越加繁榮,人口過百萬,流動人口至少在二十萬之間,想查明一個人的死因,太過困難。
長安陰暗的溝渠裡,每過幾天都會有浮屍。
東宮的陰暗中。
李禕還是神色溫和,“獨孤敬達怎麼死的?”
“他怎麼死的重要嗎?”女人眼神中蕩漾起一絲春情。
她身體裡的欲望,仿佛永遠都填不滿。
“很重要,非常重要,獨孤敬達陪伴了我八年。”
“所以他才應該死,不然就會成為殿下的弱點,一個人不應該知道太多。”
李禕眼中升起兩團幽光。
女人發現麵前的男人忽然變得遙遠而不可捉摸起來。
“殿下不要忘記獨孤敬達的另一重身份。”
“所以你想讓這團火燒到裴家?”
“七殿下有複起之勢,殿下難道不應該警覺?”女人挺起高聳的凶部,眼神中帶著絲絲媚意,如同盛開的牡丹,正等著有心人來采摘。
李禕沒有如往常般迷離,而是歎息道“我想提醒你,如果父皇不想動裴家,裴家就穩如泰山,你最好不要自作聰明,父皇不是尋常君主,有時候,我這個親兒子在他麵前都感到難以安心。”
說完這句話,他推開暗室的門,毫不留戀的離去。
“最是無情帝王家呢。”女人在暗室中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