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出一個盛唐!
藤原忠平攜醍醐倉皇敗走,昔日風雅的達官貴人哀嚎於野。
福建軍緊追不舍,因沿路爭搶丟棄的金銀、女眷,而耽誤了追擊,被丹波國的源經基搶先一步,接走醍醐。
四方來源倭軍聽聞平安京淪陷,嚎哭不止,宛如末世降臨,一些激進之人直接自儘,在聽到源經基救走倭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各路大軍雲集在丹波、近江。
藤原忠平以倭王名義發動勤王令,稱平安京陷落為寬平國難,號召勇武之人來投丹波,驅趕唐人。
倭王在倭人心中有重要影響力,民眾幾乎是盲目崇拜,因掌管祭祀、分封,而一度被推上神壇。
雖然沒有實權,但精神意義重大,近千年以來,萬世一係,名義上是天照大神在人間的代表。
隻要倭王還活著,倭人的精神就不會被擊潰,倭國就沒有滅亡。
這也是幾千年來,隻有平將門一人敢稱皇的原因。
有了醍醐的號召,國內青壯、農夫紛紛拿起長矛,發誓要趕走唐人,丹波國重新聚集起六萬大軍。
倭國上下一心,同仇敵愾。
源經基日夜訓練士卒,藤原忠平鼓勵平民為倭王奉獻,有錢捐錢,沒錢絹糧,沒糧出力,連女人們向丹波彙集,炊洗灑掃,順便解決一下倭軍的生理需求。
弄得像模像樣,但就是沒有一支軍敢出戰平安京。
最開始的時候,王審知立足未穩,見倭人聲勢浩大,還小心謹慎,積極備防,廣派斥候。
誰知倭人雷聲大雨點小,隻是叫囂而已,讓他白擔心一場。
也正是這一個月,王審知收遍倭人男丁,用為奴隸,組成一支兩萬人的倭軍,提拔幾個投降的倭人將佐,封為校尉,建立秩序,安撫畿內道的倭人,又劃分嚴格的管控區,防止倭人向北麵近江、丹波逃竄。
倭人還有一大長處就是特彆服從秩序。
倭人將校對王審知感激涕零,忠誠執行王審知的命令。
畿內道大幾十萬的倭人,居然就這麼得過且過了,偶有叛亂,也被倭人協從軍平定。
彆看這些人打仗不行,鎮壓平民是一把好手,為王審知解決了當務之急。
有土地、有城池、有農奴,還有海上的補給線,王審知在倭國初步站穩腳跟。
之後向福建發出遷徙令,半強製福州、泉州的百姓遷徙倭土,承諾分配土地。
隻要有利益,就永遠不缺逐利者。
王審知治閩二十餘載,積累的廣泛名望,信譽良好,平民百姓拖家帶口的響應。
福建雖然靠海,水網密集,但山地居多,不適宜耕種,自古便有三山六水一分田的說法,百姓隻能鋌而走險,在海上討生活,這也導致福建曆來就是海航盛地。
福州、泉州在華夏曆史上,一向都是港口城市,在廣州被黃巢禍害之後,泉州逐漸成為海上商路的。
商賈、地主自然不願走,但福建還有大量沒有田地的漁民、山民,紛紛浮舟渡海,向倭國而來。
藤原忠平名義上喊打喊殺,暗中卻不斷向大唐派出使者,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求和還是求降了。
幾場大敗,已經讓他對主戰徹底失去了信心。
政治本來就是一個不斷妥協的過程。
藤原忠平深諳此道,除了跟大唐皇帝談,也跟劉知俊談,送去美女、金銀錢帛。
甚至還跟王審知談,請求王審知歸還平安京,倭國願每年歲貢。
王審知一笑了之。
原定的戰略初步達成,唐軍與福建軍皆在倭島上取得落腳點,而倭人也習慣了唐人的存在,幾百年的傲氣被踩在地上。
當然,此時的王審知暫時也沒有北進的實力了,糧草、輜重幾乎耗空了他二十多年的積蓄。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倭人腹心之地收入囊中,所得的土地比福建多,還有大量的倭人奴隸。
遠離大唐,王審知心中的壓力頓時小了很多。
而他的強項除了攻城掠地,更多的在治理之上。
地盤打下來了,名分卻還沒有定下。
沒見到皇帝的冊封,心中始終沒底,也不敢擅自分封。
就在七上八下的時候,朝廷的命令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