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青的話,黃包車車夫先是一怔,旋即一臉賠笑的說道:“先生,您真會說笑,這種苦活哪是您這種人乾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
陳青笑著說道:“你拉車一天能賺多少錢?我雙倍給你。”
他確實沒開玩笑。
經過昨天的觀察,陳青已然發現,東城這邊的黃包車,隻要肯老實給“照會”交租金,亦或者所謂的場地管理費。
那麼“照會”的人便不會管你是誰在拉車,也不會查看你的車。
當然,或許是“照會”的人有辦法認出是不是自家的車,所以沒有查車。
但不管怎麼樣,這種管理模式下,陳青倒也想到了一個拉車練心的辦法。
首先,他肯定不可能去“照會”租一輛車或者買一輛車來拉,因為“怙海”這邊的黃包車,每一輛都有著專屬編碼。
他若是去“照會”租車或者買車來拉,那麼他後麵練功時,拉車速度太快,拉車時間太過持久的話,便會有些奇怪,惹人注意。
除此之外,他也不可能全天都真的去拉車。
他拉車隻是為了練功,練完功後,他還有其他事要做。
這樣一來,他很可能隨時都會“休息”。
這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行為,也多少會引起些注意。
所以,在沒有弄清楚“照會”是如何辨認每一輛黃包車,以及找到合適的三天兩頭休息的理由之前。
陳青所想的方法便是,向“三林區”其他的黃包車車夫租車來拉。
這樣既能避免造假黃包車被識破,又能先行把功夫練起來。
雖然找黃包車車夫租車來拉的行為,也會有點奇怪,時間長了以後,“三林”這邊的黃包車車夫們稍微交流一下,就會發現他這個奇怪的人。
但他自然並沒有打算長期以這種方式拉車練功。
隻要在最初幾次,跟那些黃包車車夫混熟,然後再接觸“照會”來收錢的人,花點錢從這些人口中知曉黃包車的辨認方法,那麼他就可以針對性的定製一輛黃包車來跑。
實在不行,東城有九個區,他在覺得“三林”這邊租車來拉的行為稍微多了些,會引起人注意後,去彆的區租就行了。
總之,先把“三心二意”的破限法練起來再說。
這就是陳青昨天觀察完後,暫時的練功計劃。
“雙倍……”
聽到陳青願意開出雙倍價錢,這名黃包車車夫頓時有些意動。
但他臉上神情還是有些猶豫,他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拉著我的車拿去賣了?我這車是租的,而我又不認識你,到時候‘照會’的人找的是我的麻煩。”
這種擔心,倒也確實有道理。
當前的社會進程,雖然已經在大力發展工業,但器械化還遠沒有陳青前世那麼發達。
金屬切削機床這種設備,並不普及,隻有少數工廠裡麵有。
其次,鋼鐵等材料也並不多,且價格昂貴。
這些都讓一輛黃包車的造價,並不便宜。
很多黃包車車夫,一生的夢想就是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黃包車。
但能夠實現這個夢想的車夫,寥寥無幾。
由此可見,一輛黃包車有多麼貴。
眼前的車夫,雖然意動陳青的雙倍日薪,但又十分擔心陳青前腳剛走,後腳將把他租的車給賣了!
到時候,“照會”的人是找他的麻煩,而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
所以,他才猶豫不決。
陳青對此,倒也能理解。
他還沒來這個世界時,前身在擦鞋前,對很多行業都進行過了解,其中便有黃包車。
後來因為本錢這個最大的問題,前身才最終選擇了所需成本最小的擦鞋匠。
但黃包車的昂貴,前身還是了解的。
於是,他對車夫說道:“如果你擔心這一點,我可以給伱這輛黃包車的車價當押金。”
黃包車車夫聽到此話,臉上的意動頓時更加明顯了起來。
最終,在陳青的不斷勸說下,這名黃包車車夫終於是答應了。
“你在這裡等我,我回去拿錢。”
雙方在互報了姓名後,陳青便以取錢的名義,回了家。
而黃包車車夫則是收了陳青五塊錢的“等待費”,在原地,也即九龍大道臨江這邊的道路,等待著陳青回來。
二十多分鐘後。
將“練氣”所打濕的衣服帶回家放好,並換了一身黑色短打便服的陳青,返回了這裡。
“錢在這裡,你數數吧。”
陳青將帶來的押金和車夫所開的雙倍日薪,一並交給了對方。
車夫在數了好幾遍,確認數目沒錯後,才抑製著激動的對陳青說道:“林兄弟,我這輩子從來沒親手拿過這麼多錢,你可一定要回來把車還給我啊!”
陳青告訴對方的,自然是他改姓林後的假名。
在聽了車夫的話後,陳青笑著回道:“放心吧,你這車有不少磨損,而我給你的押金是全新車價,我還怕你拿錢跑了呢。”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其實他並不擔心對方跑路。
一輛黃包車的價格,對於這些底層民眾來說很貴,但對於他來說卻並不算多。
而且,要是車丟了,“照會”找到對方索要的可是新車價,並不會因為黃包車有磨損就車價折舊。
就算對方拿他給的押金賠償了,但對方想要重新租一輛黃包車來跑,走流程方麵也需要耗費時間,這期間耽擱的賺錢時間可都是對方的。
所以,眼前的車夫,其實比他更擔心。
“不會的不會的,我還指望著這活兒糊口呢。”
黃包車車夫聽了陳青的話,連忙擺手說道。
說完後,他滿臉憂慮的猶疑了幾秒,突然說道:“林兄弟,要不你還是找彆的車夫吧,我就指望著這活兒糊口了,不能出岔子,錢我全部還給你!”
說著,他一手抓住黃包車的一邊車把,一手將剛才陳青所給的,用油紙包裹起來的一遝錢遞還給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