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小築的正廳裡,易清朵沉著臉坐在主位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梨木桌麵,在這寂靜的正廳裡,格外的直擊人心。
“說吧,怎麼回事。”
蕭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小姐!淩厲而攝人的氣勢,竟是連他都震懾的吞了吞口水。這樣的氣勢,這樣的眼神,不應該屬於一個女子。若不是他太熟悉少爺的聲音了,他甚至會以為,這裡坐著的,是脫胎換骨地獄而來的少爺!
“少爺,昨日你離開之後,測試就取消了,玄碑每月隻能開啟一次,老祖宗後來發話說下個月再測試。
後來小姐說去外麵走走,在大街上碰到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姑娘,在大街上乞討,小姐見她可憐便將她帶了回來,詢問清楚後收她做丫鬟。隻是沒想到下午的時候二小姐突然帶著人硬是闖進幽蘭小築,看到陌生的青霧後便說哪裡的野丫頭對她發難,結果被青霧強勢的擋了回去。二小姐負傷狼狽而去。後來沒多久,二小姐再次出現,還帶了兩位長老來,五長老和九長老。二小姐指責小姐指使來曆不明的丫鬟打傷了他們,要二位長老主持公道,一番爭吵後,二小姐那邊率先動起了手。青霧為何救小姐擋在了最前麵,後來五長老出手重傷了青霧,將其抓了起來。屬下和餘鴦都不敵,保護不了小姐,眼睜睜的看著二小姐用鞭子抽了小姐一頓,說這是少爺和小姐欠她的,她要連本帶利的抽回來。二小姐帶了一眾府衛,還有五長老和九長老在,我們攔不住,小姐身子本就不好,受了這麼重的傷當晚就發了高燒。”
易清朵眼中一抹寒光而逝,她不去找他們,他們倒是爭著來送死。那麼就彆怪她心狠手辣了。
隻是沒想到霧剛過來才上班的第一天便受了委屈,被人抓了去,還指不定會被怎麼虐待。好一個五長老、九長老!
“這麼大陣仗,蕭明晨會不知道?”
蕭風搖了搖頭,“我被蕭家府衛扣了起來,沒見到家主。是五長老一手做的主。”
“哼,蕭明晨一貫的會裝傻充愣,就算是知道,也隻會當做不知道!”易清朵敲著桌麵的手頓住,“既然他這麼無用,就退下來準備頤養天年吧!”隻是,這個五長老,她得好好想想怎麼收拾他。
五長老……就讓溫珩嵐來解決他吧!易清朵心下打定主意。
“逆子!你還不滾出來!”
“少爺,是家主。”
“我不去找他,他倒是先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易清朵冷笑一聲,那笑意讓蕭風都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易清朵負手走出正廳,正看到蕭明晨帶著一群人向她走來,身後跟著五長老、李姨娘和沈姨娘,蕭逝雲還有蕭勻沁,幾個府衛圍著那一頭騎獸,嗬,人差不多都到齊了,當真是熱鬨的很。
“清奕前腳剛回府,父親後腳就來問罪了嗎?”
易清朵站在正廳前,雙手負在身後,氣勢逼人。哪裡還有平日裡溫潤內斂的樣子,倒像是揮斥蒼穹的將軍,指點江山的君王,令人生畏!
這強盛的氣勢,便是讓蕭明晨都怔愣片刻。看著這個似乎判若兩人的兒子,便是連語氣都不自覺的軟了下去,“你府內縱騎獸橫行,成何體統!”
“事急從權。”易清朵向蕭明晨走去,氣勢逼迫的他不覺得後退兩步,“難道父親在府中,真的不知小妹身體不適嗎?”
那桃花眼中灼灼的目光,似要將人的靈魂都看穿,一切欺瞞隱騙都會在這目光之下原形畢露。
蕭明晨不知道,這樣的目光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一直都是廢柴的兒子身上,更加不知道,這個並不了解的兒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咄咄逼人的。
“朵兒病了嗎?可有找大夫看過?”蕭明晨在這樣的目光之下更加心虛,哪裡還記得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
“父親果然不知道呢。”大家族豪門無情,果真如此,寵了多年的嫡女,一夕間成為廢柴,卻是連死活都不管不問了。似笑非笑的將目光轉向一旁看熱鬨的五長老和李姨娘,“李姨娘,父親問,可有給蕭家嫡長女找過大夫?”
便是連蕭明晨都裝聾作啞,而身邊還有個五長老撐腰,李姨娘更加的有恃無恐,“姨娘真是該死,竟是不知大小姐身體不適,這大小姐身邊的下人也是沒用,怎麼大小姐生病了也不通知姨娘,派個人去找大夫啊。”
李姨娘佯裝惱怒的瞪了一眼身邊的大丫鬟,“紅琴,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去給大小姐找大夫!”
李姨娘說話間笑眯眯的看向了易清朵,似是在責罵下人,實則是指桑罵槐,“這一個個的,都是沒用的廢物,要你們有何用。”
易清朵聽得出來,卻是不鬨不怒,蕭家上下都是這樣,就算證據擺在眼前也隻會裝傻充愣,矢口否認。記憶中的蕭清朵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風氣,所以她不會指望蕭明晨會公正對待,也不會提著鞭子再去抽蕭勻沁一頓。適者生存,她會一點點的看著她們失去最在乎的東西,徹底的從心底摧毀她們的靈魂。
“不過是府中護衛看護不利,讓院子裡跑進來幾隻野狗,使小妹受了些驚嚇,此時小妹已經睡下了,李姨娘便不必多此一舉了。”
“蕭清奕!你說誰是野狗!”蕭勻沁習慣性的反駁,厲聲質問。
五長老陰沉下臉,蹙眉看著她。如果眼神能殺人,隻怕易清朵早已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