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衾(q)抱著單莫鑰,運行絕頂輕功,一路如一縷青煙掠過。耳邊呼呼風聲吹過,如今已經快入秋,早晚寒涼。風吹在臉上如打刀子一般,絲絲寒意,他用衣袖遮住吹在單莫鑰臉上的風。
薄唇緊緊抿著,一盞茶時間已經回到了飄香樓後高牆隱蔽的一處院落。
玄色的錦緞長袍劃起一道優美的弧度。玄衾飄身而落。
“小琉璃!”玄衾(q)抬步向屋內走去,溫潤的聲音響徹在院落。雖然很輕,但是足夠傳遍院落每一處地方。
“主子!”小琉璃聽見聲音,立即快步從房間跑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把雞毛撣子,顯然是正在打掃房間。當看到玄衾(q)懷裡抱著女子頓時一愣。
他呆萌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沒在做夢。
主人什麼時候讓女人近過身?更彆提抱著女人了?
“主…主子,她…她是……”小琉璃結巴的看著玄衾(q)。
“你去將筱姨叫來,讓她來這裡一趟!”玄衾(q)看了小琉璃一眼,抱著單莫鑰抬步進了房間。
小琉璃湊了湊頭也沒看到主子懷裡女子的臉,頓時向著後院跑了去。
進了房間,玄衾(q)直接向著裡側的暖閣走去。在牆壁一按,光滑的牆壁頓時劃開一道門,玄衾(q)抱著單莫鑰走了進去。
裡麵的房間與外麵一樣華麗,牆壁上鑲嵌著大顆的夜明珠。將房間照的亮如白晝。中間有一個大的水池,水池裡有熱氣蒸蒸的散出來。
玄衾(q)微微猶豫了一下,指尖一挑,將單莫鑰的衣服輕輕剝落。
在衣服滑落的第一時間,玄衾(q)閉上了眼睛,輕輕用手一托,將單莫鑰放入了冒著蒸蒸熱氣的水中。指尖剛一碰角蟲到單莫鑰的身體,猛的想起什麼,閉著的眼睛睜開。
當看到單莫鑰身上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傷痕,一雙有型的眉微微挑起。
深深淺淺的傷痕,有鞭傷,有烙傷,還有藤條打的。還有什麼東西咬的。有舊的一看就是十多年的,還有新的多不過數日。全身上下,除了那張臉和一雙手腕,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一雙鳳目頓時湧上了暗沉,暗沉之底是深深的抽痛。
不是親眼所見,也許不會有人明白。這是怎樣的累累傷痕?這具瘦弱的身體裡又是藏著怎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怪不得她會如此……
如白玉的指尖微微輕顫。玄衾(q)輕輕的托著單莫鑰嬌弱的身子,就像托著一個易碎的娃娃一般將她輕輕的放入了溫泉池裡。看著蒸蒸熱氣一寸寸向她圍攏,將她包裹。
須臾,鳳目從那些交錯的累累傷痕上移開,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手上的絹布全被血色儘染的腥紅,隻微微一個邊緣可以看出是一塊潔白的絹帕。
他伸手將染血的絹帕挑開,她的手心已經血跡模糊一片,亂做一團。
他的鳳目再次一緊,把娟帕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裡,將她的手放入池水裡。
“主子!”這時外麵有一個年老慈祥的女聲恭敬的傳來。
“進來!”眸中的情緒瞬間的隱去,玄衾(q)淡淡開口。
收回視線剛要起身,目光無意掠過單莫鑰手臂的一點朱紅上,頓時一怔。雖然他從來未曾讓女子近身,但是自然也是知道那是象征著女子貞潔的守宮砂。
“主子!”筱姨走了進來。年約半百,是離南國在塵封的暗線,也是玄衾小時候照顧他的貼身嬤嬤,對玄衾疼愛有加。如今異世大道強者玄衾在玄衾太子離開後替代了他的身份,同時也有他的所有記憶,所以對這筱姨還是知悉的。
“嗯!”玄衾(q)隻是微怔了一下,隨即轉身。看著筱姨,溫聲道:“筱姨你在這裡守著,什麼時候她身體的寒氣褪去,再將她帶出來。”
“是!”筱姨自然早就看到了溫泉池裡的單莫鑰,先是一怔。想著主子從來不讓女子近身,更彆提這是他專屬的溫池了。當看到那女子柔軟的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更是驚詫,立即應聲。
玄衾(q)抬步走了出去。
筱姨看著主子的背影離開,回頭再看單莫鑰,才發現這女子有著怎樣的驚天之貌。但卻是遭受如此對待,腦中瞬間想起這些日子在塵封國甚至整個天下傳的沸沸揚揚的紙張和那個女子的事,立即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慕容侯府的大小姐慕容若雨!
無論傳言多麼喧鬨和讓人感慨,但也沒有親眼所見給人來的震撼。
單莫鑰的身子猛的向底下滑去。筱姨立即驚醒,快速的出手將她扶住,小心翼翼的給她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靠在池壁一端刻意做出白玉打磨的靠椅上。
手觸到她冰寒入骨的身子,儘管在溫泉水中,還是讓她哆嗦了一下。如此冰寒的角蟲感,根本就不是常人所有的。又是一怔。難道這慕容大小姐的身上有寒毒?
頓時被這種想法給驚駭了,筱姨立即伸手給單莫鑰把脈。老臉越來越驚訝。能身中如此冰寒之毒存活至今,這慕容大小姐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但是也很奇怪,這慕容大小姐居然沒有脈象?若不是她眉眼之間有一絲清華灼耀之氣,她真的會懷疑她已經命絕了。
筱姨驚詫了半響,才緩緩的撤回手,坐在地上,看著單莫鑰沉思。
……
玄衾(q)走出房間,合上門,小琉璃立即好奇的迎了上來,張了張嘴,看到主子不好的臉色,立即垂首躬身做乖巧狀。雖然很好奇主子抱回來的女子是誰,但是也不敢再言語。
玄衾(q)緩步走到桌前,小琉璃立即明白了主子要乾什麼,趕緊上前鋪紙研墨,又將燈盞挑的近些。
玄衾(q)拿起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個藥方,交給小琉璃道:“立即派人去抓這些藥回來,煎好端過來。”
“是!”小琉璃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跑了下去。
玄衾(q)又提起筆,在宣紙上寫了幾種藥,低沉的聲音飄了出去:“來人!”
“主子!”一襲黑衣的隱衛飄身無聲無息的落在玄衾(q)身後。
“流雲,按這張紙所寫,將這十種藥物弄齊。無論用什麼方法,天明之前我要看到。”玄衾(q)將紙張遞給身後的人。
“是!”隱衛流雲立即應聲。無聲無息的飄了出去。
玄衾(q)放下筆。站在桌前靜靜的看著宣紙,有清涼的風透過窗子吹進來,琉璃燈微暈的光映在紙上,投影下一**不規刑的紋理。同時將玄衾(q)如雪的容顏映的忽幻忽滅。
一個時辰後,小琉璃端著藥碗走了進來。看見主子還站在那裡,微微一怔,立即道:“主子!”
“嗯!”玄衾(q)這才掉頭。看了一眼小琉璃手裡的藥碗,溫潤出聲:“筱姨,將這碗藥給她灌進去!”
“是,主子!”筱姨立即從裡麵走出來。接過小琉璃手裡的藥碗又走了進去。
“主子,您還未用晚膳……”小琉璃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出聲提醒道。
玄衾(q)搖搖頭,淡淡開口:“去吩咐廚娘做一份藥膳粥端來,要稀一些。”
“主子,您怎麼能不吃飯?您少用一些……”小琉璃一見主子搖頭,頓時急了。
“我沒胃口,你去吃吧!”玄衾(q)擺擺手。轉身走到躺椅半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小琉璃還想再勸說,但看見主子如此神色,隻能嘟著唇皺著一張小臉退了下去。到底是什麼人讓主子如此的……?不會是那個慕容大小姐吧?小琉璃頓時想到了這個可能,能讓主子有如此神色的人,除了她根本就沒有彆人。
那天他將主子送去離山古寺,主子就把他攆回來了。後來主子從離山古寺回來,一連好幾日都守著棋盤坐著,身子一動不動的。他從流星口中才知道主子跟慕容大小姐下了三天棋,還沒贏了慕容大小姐。後來主子又看到慕容侯府傳出的那些累累罪證,又在窗前站了一日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