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城,毗鄰長江,古稱吳都,三國時孫權曾在此稱帝,建立吳國。
鄭成功親率大軍抵達鄂州城下,大軍在西北麵安營紮寨,營帳連綿不絕,水師橫戈於江麵,聲勢浩大。
在抵達鄂州城下後,鄭軍大造器械,在兩日後,隨著器械打造完成,鄭成功一聲令下,大江之上的戰船率先開火,船上的火炮齊聲轟鳴,水師戰船輪番炮轟,實心彈丸如雨點般打向西北方向的城牆上。
炮擊一輪後,鄭成功命令停下大炮的轟擊,手書一封,令人遞於城中。
其信大意如下昔日豫親王南下之時,何等的意氣風發,為何到了如今惶惶不可終日,猶如鼠輩一般遁入城中,若是豫親王願降,願放親王回返北都,以換吾父歸鄉。
多鐸於城中聽到鄭成功來犯的消息,本就心中火起,又看了鄭成功所寫的書信,怒火攻心,嘔血於床,對何洛會言“無義水賊,宵小之徒,竟敢羞辱本王!”說完後欲掙紮而起。
何洛會嚇的連忙把大夫拽進來,一邊拽一邊勸說道“王爺寬心,水賊絕不可能攻入鄂州城的,我軍騎兵眾多,必能窺得良機,大破鄭家水賊!”
而在城外的鄭成功等了會,見城內沒有反應,哼了一聲,隨後大手一揮,步軍開始攻城。
清軍剛敗,士氣不振,又因淋雨而受風寒者不計其數,本是實力微弱之時,鄭成功趁機來攻,也不能說這是錯誤的。
隻是鄭家沒有騎兵,攻城也被在側翼的蒙古騎兵大大的牽製住力量,對此鄭成功將水師戰船的火炮拆卸數十門,布於步軍之中,試圖以火炮驅逐近在咫尺的蒙古騎兵。
鄭軍蟻附登城,鄭軍密密麻麻的湧向鄂州城。在水師猛烈的炮火掩護下,鄭軍士卒手持盾牌,推著雲梯,猶如螞蟻般攀附而上,一波接一波。
城牆上的箭矢如雨,此時在城頭的守軍大都是潰兵重組,雖然潰兵剛剛經曆慘敗,士氣不振,不過身後的鑲白旗兵,親自督戰,任何人膽敢後撤一步,立時斬殺於城頭之上。
綠營不堪用,許多鑲白旗兵親自守城,一個個箭法不俗,許多中箭的鄭軍多是麵部中矢而亡。
但鄭成功也發狠了,督戰隊的大刀下,已經砍了不下兩百退卻之卒的頭顱,督令強攻,鄭軍從早到晚,攻城塔,雲梯,樓車,洞屋,撞車輪番上陣。
鄭軍不計傷亡,讓城上的博洛嘴角直抽抽,八旗子弟什麼時候淪落成了和水賊換命的下場。
攻勢急切之時,城外的蒙古騎兵便做欲衝鋒之態,騷擾鄭軍攻城的節奏,氣得鄭成功咬牙切齒不已。
強攻一日後,無功而返,鄭成功無奈收兵,暫停攻城之舉。
……………………
金陵城。
晨曦初現,金陵城內外便是一片熙熙攘攘,春節剛過,隻是金陵許多子弟從軍而戰湖廣,無數的壯丁為周王轉運糧草,這一年的春節,金陵城的百姓過的並不舒心,多少家眷為遠在千裡之外的親人牽腸掛肚。
直到大王擊敗博洛的消息傳回金陵城,城中歡天喜地,其喜悅之情,遠甚於春節之日,城中鞭炮聲不絕於耳,歡呼聲,鑼鼓聲,在這金陵城中處處可聞。
民政司度支副主事陶履卓,自從陶履卓麵見孟浚,請開科舉,得到孟浚首肯之後,陶履卓受到幕府官員的青睞,在數月時間,便從一介吏員火速升任度支副主事。
度支副主事職責為輔助主官,負責幕府治下的錢糧,稅收,以及支出的各類事務,此職實位卑而權重。
此時的陶履卓正與林從孝相談甚歡,林從孝自從韓雄率軍北上後,便離開興化府,前往金陵,在金陵城中結識了陶履卓,二人年齡相仿,誌趣相投,逐漸成為好友。
二人對坐於茶室之中,陶履卓飲了口茶,道“江南財賦重地,湖廣可產天下之糧,此二者皆天下命脈之地,清廷失此二地,國勢已危,今大王得之,天下未寧,但不遠矣。”
林從孝讚同的說道“不錯,此番大勝,天下局勢已然大變,如李成棟孫可望之流,便如地上的雜草一般,如何能與日月爭輝。”
二人閒聊一陣後,陶履卓有些沉重的說道“大王出征日久,數十萬大軍的糧餉供應,府庫錢糧如流水般傾瀉而出,吾深為憂慮。”
“錢糧可以慢慢再集,可天下的局勢卻是由戰爭的勝負來決定的,隻要勝了,錢糧之事,小事罷了。”林從孝擺擺手,示意陶履卓不用擔心。
隨後林從孝卻麵色一正,沉聲說道“吾所慮者,實乃鄭家!”
“鄭家?鄭森?不是正與大王聯軍於湖廣,有何慮?”陶履卓聞言有些不解的問道。
“吾非擔憂湖廣戰局,自大王擊敗多鐸後,非大敗,已無改大局,吾所憂者,未來也。”
“無近請細言。”
林從孝沉吟片刻後,略微壓低聲音,說道“閩地三麵環山,一麵臨海,易守難攻,況以鄭家水師之強,日後大王若想輕易入閩,恐非易事!”
對林從孝而言,自己從來都看不上鄭家,作為傳統的士子,林從孝對出身於海賊的鄭家,是抱著極大的成見,特彆是鄭芝龍的前車之鑒,在林從孝和閩地的一乾士子看來,這些海賊無一不是私心自用。
鄭芝龍坐擁富可敵國的家資,以及數十萬的私兵水師,確是蜷縮於福建,醉生夢死,苟且偷生,最後更是開關降清,縱然現在鄭芝龍之子,鄭森矢誌抗清,但在林從孝的眼中,周王以閩地為籌,換得鄭森出兵,這也猶如交易一般。
陶履卓苦笑的搖搖頭,道“此等國家大事,我一小小的度支副主事,如何能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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