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浚也有著和郝永忠一樣的疑惑,為何有這麼猛的士卒,多爾袞不早點用,而是等到快要山窮水儘時才把這些索倫兵調上來。
對此,冷僧機憋了半天,才解釋道:“當初大王起兵時,無論是擊敗李成棟,還是擊敗博洛時,清廷上下,隻將大王視為小患,主要也是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張獻忠,李自成殘部,以及明軍身上,而且當初清廷對索倫兵的控製也極為鬆弛,就算索倫各部較為勇悍,可人數畢竟太少,這六千索倫兵已經是把各部都快榨乾了才抽調入關的。”
孟浚點了點頭,他現在確實沒有要出動主力和多爾袞決戰的意願,現在正是奪取天津的關鍵時刻,對那四寨,孟浚認為自己已經投入了重兵防禦,即便有索倫兵,也不可能輕易攻破,況且柏永馥也未遣人求援,孟浚還是相信這個老將,可以守住大營。
至於針對這支披雙層甲的索倫兵,孟浚也沒有什麼特彆驚慌,畢竟時代已經開始變了,火炮,火銃的發展日新月異,肉搏破不了甲,火銃和火炮總能破。
而且在淮北一帶所募七鎮之兵,人員已經募其四鎮,火器配給完成已有兩鎮,這兩鎮之兵,孟浚已經行文命其北上,馳援大軍。
而在挖掘地道一事,孟浚在東城,南城兩麵城牆外,共計開挖六條地道,有一賢才,向孟浚獻上一策,可擾亂守軍甕聽之法。
此人便是民政司主事林從孝,林從孝,福建興化人氏,在鄭成功主政閩地後,林從孝響應韓雄的號召,不遠千裡,奔赴金陵,投身幕府。
林從孝向孟浚建言道:“今吾軍深鑿地道,欲掘地而破城,然守軍布置嚴密,設甕聽之術,以辨動靜,屬下有一拙計,或可亂其耳目,使其辨不清真假。”
孟浚聞言,興致勃勃,急問其詳,林從孝回道:“可在城外東南二麵,晝夜發炮,炮聲隆隆,可蓋過一切聲響,令守軍無從分辨。”
孟浚深感有理,於是,按照林從孝之言,在東城,南城外日夜輪續發炮,炮聲震動,確實起到了預期的效果,天津守軍一時之間,難以判彆炮聲之外地道的挖掘聲,對地道的聽測能力大大降低。
而就在孟浚專心致誌一心要再把天津城炸開時,多爾袞再次發起對郝永忠所駐之中寨的進攻。
天津港以北,郝永忠所駐中寨。
寨牆上人影綽綽,周軍已經嚴陣以待,各類小型火炮已經放置在寨牆上。
這時遠處的曠野上,出現了一名騎兵,隨後又有數名騎兵,駐足觀看寨子,隨後越來越多的騎兵,猶如黑線一般,鋪天蓋地。
郝永忠抽出遠鏡,觀察著清軍,隻是遠鏡掃過,密密麻麻的清軍騎兵,一眼望不到頭。
不止是普通士卒,便是連郝永忠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郝永忠可不像周軍那些出身南方的將領,他跟隨闖王四處征戰時,騎兵見的多了,但是這麼大規模的騎兵,那還真是從征以來,遇見最大的騎兵隊伍。
多爾袞駐足於此,等待步軍,特彆是漢軍的上來,直至正午,漢軍各部才姍姍來遲。
多爾袞馬鞭一指,沉聲道:“孟浚太過猖狂自大,本王倒是看看,要是這屯糧大營被我破了,他孟浚還能這般鎮定自若嗎?”
說完後,多爾袞毫不遲疑,揮鞭喝令道:“進攻!”
說話間,令旗揮下,清軍的大炮率先開始發威,“轟隆隆”的炮聲,代表著又一場殘酷的血戰開始了,多爾袞用的戰法,簡單粗暴,和前日破石岩之寨,戰法一模一樣,依舊是將漢軍分為數波,每波兩千人,輪番衝擊,再輔以八旗督戰,在關鍵時刻再投入精銳的索倫兵一舉破寨。
火器時代,確實非傳統冷兵器時代那般,攻堅城現在可能還是費勁了些,但是攻打營寨,至少用炮炸開缺口還不算太難。
郝永忠率部固守營寨,心中焦急萬分,儘管他已有所準備,但清軍烏泱泱的衝上來,還是給郝永忠很大的壓力。
而在漢軍旗抵達之前,周軍調動小炮予以反擊,在遠距離時,這些小炮雖不如大炮威力巨大,但對於近距離作戰來說,卻是絕佳的選擇,這些小炮可以放置散彈,一掃一大片,或許有些不會立刻死亡,但可以迅速的讓中者失去戰力。
一時間,小炮齊發,前排的漢軍旗猶如被鐮刀割下的稻草一般,齊刷刷的倒地,在進入弓手射程內,漢軍旗最少要挨三輪箭矢。
這般連綿不絕的攻擊,直接將漢軍旗的的第一陣,殺的幾乎是慘不忍睹,直接大潰,第二陣接近了些,但依然在還未接觸到營寨時崩潰,隻有第三陣漢軍衝了上來,和周軍進行搏殺。
而在後方的清軍,即便是第三陣漢軍已然接陣,依舊沒有停下炮擊,甚至有一炮,應是大炮歸位時,角度未調好,砸向了漢軍陣中,這枚彈丸從漢軍旗的陣內,如同犁耙般,砸出了一條血路,雖說人員傷亡不大,至多二三十人,可這對士氣的打擊卻是無比巨大。
漢軍被多爾袞這般明目張膽的炮灰行徑,大傷軍心,原來即便是抬旗了,在這關鍵時刻,依舊可以看出這巨大的差異。
第三陣的漢軍直接大潰,甚至牽連第四,乃至預備的第五陣漢軍,多爾袞大怒,然而如此大的潰散,多爾袞也無法在戰場上將這些潰兵儘數斬殺。
經過這麼一番鬨騰,再行攻寨已是空話,多爾袞無奈之下,隻能暫停進攻,而郝永忠則極為振奮,立刻派人向孟浚報捷,並立即修補營寨。
郝永忠高興的對石岩說道:“哈哈,本將親自駐守,直殺的多爾袞屁滾尿流,石岩,你且看著,本將守營,用句秀才的話說,那叫固若金湯啊!”
而在對麵,多爾袞正一臉怒色的看著被五花大綁的一名漢軍將領。
那名漢將知道自己死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大聲道:“王爺,將士已經儘力,今日之敗,皆因王爺視我等漢軍如草芥般,隨意踐踏,大傷將士之心。”
多爾袞有些被氣笑了,冷聲道:“這麼說,你貪生怕死,私自潰逃,還是本王的錯了,來人,拖下去,斬了,首級傳閱全軍!”
“多爾袞,大清就是亡在你的手上,我先走一步,就看你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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