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胡詹也無可奈何,隻能勸慰道:“自古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是偏師,敗了,也不會影響大局的!”
等高進庫撤到鳳凰城時,五千朝鮮內禁軍,最終隻餘寥寥百餘人,武威鎮一萬餘人的竟隻剩下不足兩千。
在鳳凰城待了一夜,略微整頓,高進庫立刻率殘部繼續南撤,經丹東渡河,撤往義州。
與此同時,朝鮮王宮中,消息傳來,猶如晴空霹靂般,讓李淏麵如土色,其心中惶恐不安,立即召見領議政宋時烈,以商對策。
李淏語氣急促,憂慮溢於言表:“我朝鮮數度叛虜,然王師此次兵敗,局勢危殆,不知如何是好?”
宋時烈沉思片刻,麵帶愁容道:“殿下不必過於擔憂,時局固然險惡,然臣以為,眼下應分兩步走。一則,殿下可率先行避至濟州島,可保安全。二則,臣擬在國內征募義軍,組織抵抗,以期能拖延虜軍。”
李淏聞言,並未舒心,唉歎道:“王師如此雄壯,尚且兵敗,莫非虜軍真不可敵乎?”
宋時烈正色道:“殿下之言,繆矣,周王屢克虜軍,如今更是兵臨天津,即將收複故都,沈陽之敗,乃是高將軍所部兵力不足所至,何談虜不可敵之言,殿下當重振誌氣,以圖再舉!”
在高進庫剛剛撤至義州境內時,李淏便攜宮眷子嗣,再一次,逃離漢城。
博洛在掃清戰場後,彙合滿達海,一路收複遼陽,鳳凰城,丹東以及附近的大小軍堡。
而這個時候的高進庫,也已經率殘兵退往濟州島,一路上,所遇朝鮮之民,皆是惶惶不安,到處都是義兵,農兵,或是兵匪,這等亂像,較之崇禎年間的陝西也不妨多讓。
博洛再次入朝,宋時烈所調遣阻攔博洛之兵,無論是官兵,還是義兵農兵,根本無法阻攔博洛半步。
一觸即潰,望風而逃,博洛有些不解的對滿達海說道:“這等爛兵,李淏是哪來的膽子敢參與進清周之戰?”
滿達海冷哼一聲,道:“還不是看我大清頹勢儘顯,覺得有機會拍孟浚的馬屁,我看這回李淏不是拍到馬蹄,是拍到釘子了!”
博洛入朝後,義州,鐵山,郭山,定州,皆是不戰而降,較之上次博洛入朝時,更加的容易,上回雖說博洛打的也很順,但好歹許多城池也是打下來的,可這次不一樣,投降歸順博洛的數不勝數。
博洛入朝不足一月,便兵入平壤,而這次博洛的目的卻和上次不同,他打算徹底覆滅李朝。
清軍在平壤休整三日,隨後迅速南下,突襲漢城,在漢城北麵,宋時烈聚集全國義兵,農兵,以及各地的駐軍,甚至就連土匪海賊,都儘數給官,隻為增加兵員。
在漢城北麵,宋時烈聚集軍民七萬餘人,然而即便兵力近十倍於清軍,博洛也毫無畏懼,甚至覺得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一仗。
清軍宛若疾風驟雨,直撲而來,戰馬奔騰,大地也為之震顫,漢江兩岸,戰鼓雷動,煙塵漫天。
宋時烈企圖用人數優勢來挽回戰局,因為宋時烈除了此招,彆無他法,事實證明,理想與現實一直都存在著巨大的鴻溝。
清軍的衝鋒,就像一把尖刀,輕易穿透了宋時烈的軍陣,博洛在觀察了戰場後,甚至命八旗騎兵直突敵陣,根本無需騷擾,恐嚇,因為八旗騎兵一出現,敵陣就已經是全線晃動。
八旗騎兵如狼群般,迅速突破步陣,所到之處,血肉橫飛,無人可擋,他們甚至可以在軍陣中來回穿插,分割包圍。
宋時烈的部隊從一開戰,就失去了有效指揮,大軍一片混亂,戰事進行不過半日,漢城北郊已經變成一片修羅場,喊殺聲,哀嚎聲,甚至都已超過了戰鼓之聲。
局勢已傾,再難逆轉,漢城北麵的防線徹底崩潰,宋時烈所部全軍大潰,如同潮水般後退,士卒們四散奔逃,局麵完全失控,宋時烈於帥旗下,自儘而亡,在其自儘後,便連護兵都潰散,唯有一忠臣家仆,在亂軍中,依舊將宋時烈之軀,背負於身,葬於山崗。
這一戰,對於朝鮮來說,無疑是災難性的,不僅失去了大量的兵力,更是徹底的喪失鬥誌,一時間,鹹鏡道,平安道,黃海道,京畿道,江原道,忠清道,全羅道,慶尚道,朝鮮八道,在宋時烈覆滅後,全線歸降,甚至各地兩班官員,私下寫信博洛,言:“為平息上國之怒,願廢李淏之王位,重立朝鮮王!”
局勢瞬息萬變,李淏驚聞噩耗後,嚇的坐上濟州島上周軍水師的船,他連濟州都不敢待了,但是駐濟州水師之將張順,對此不敢做主,隻言立刻上書大王,請大王定奪。
對此,李淏雖無奈,但仍然強烈要求將子嗣,宮眷,先行撤往山東,自己則待在船上,不敢踏入濟州島之地。
而博洛知道人心不在大清,勢如破竹不過是因大清的兵威所至,因此在徹底平滅朝鮮後,招攬大批的潰兵,以八旗為軍官,迅速擴編軍隊,並立刻派遣八旗兵分赴八道,控製各道首府官員。
雖然每隊八旗兵多則不過兩百,少則百人,但在大勝的威勢下,根本沒有官員敢於反抗。
在塵埃落定後,每日上書博洛,請求再議朝鮮王位人選的官員越來越多,博洛在沉思數日後,決定啟用多爾袞昔日之策,剃發易服!
而對於博洛的決定,不隻是其部下,便連滿達海都表示不妥,深恐剃發再剃出一個朝鮮版孟浚來。
對此,博洛直言:“東國,地小民寡,豈是中原可比,剃發,可立時分辨忠我者,反我者,忠則用之,反則剿之!”
(索性寫個大章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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