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龍和凱蒂並沒有在凱蒂家留宿,而是在卡迪夫灣的一個家庭旅館尋求浪漫。周日的上午,陪凱蒂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進行采買後,坐火車回到卡迪夫市中心——耶昂姐妹在卡迪夫的羅斯正教的進行禮拜。他在門口碰見的,不僅有耶昂姐妹,還有耶昂夫婦。
耶昂先生來威爾士除了探望自己的女兒們之外,到這裡進行手術後兩年的最後一次複查,如果再接下來的三年內沒檢測出複發和擴散——也就是所謂臨床上的“癌症治愈”——還有很多年的預期壽命可以活。這種術後複查,並不是非要選在進行手術的醫院,而是隨便找一個有資質和設備的醫院就可以,既然有耶昂姐妹為他們創造的優渥條件,不可能不利用的。
罹患癌症之後,教堂已經成了耶昂一家的精神寄托,納迪亞和薇拉以及耶昂先生的種種不幸,都被看成了命運為這一家設置的挑戰——在他們看來,生活的苦難已經過去,一切開始轉好了。
“你回來了!”納迪亞在會場門口看到了林義龍,笑盈盈地打招呼。不過,因為有些顯懷,不能像之前那樣飛奔到他的身旁。
“回來了。”林義龍說道,然後小心翼翼地和耶昂夫婦打著招呼,“歡迎,嶽父大人。”
英語是沒有“嶽父”這樣類似的單詞的,但是俄語有,所以林義龍並不能按照英式習慣那樣,稱呼耶昂先生的昵稱“薩沙”,而是以“tectь“這種專有稱謂來稱呼耶昂先生。
“你很忙啊。”耶昂先生意味深長地說道。
“嗯,有些瑣事。”林義龍答道,故意回避了耶昂先生的弦外之音,“既然我們都在卡迪夫,我知道附近有非常不錯的烤肉午餐,假如願意的話”
“我們回家吧,準備了烤牛肉。”納迪亞提出了反建議,“還有約克郡補丁、土豆和蔬菜。”
“那就回家。”林義龍笑道,然後發現,納迪亞和薇拉的代步車的布局隻夠兩個人的,不得不尷尬地一個人坐火車回布萊肯林場。
等林義龍終於抵達時,在花園裡,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肉類、蔬菜、土豆和裝著肉汁的約克郡布丁已經被擺到了盤子上;就連林父和林母知道林義龍歸來的消息,出現在餐桌旁;就等著他入座了。
林義龍拎起裝著暗棕色的格瓦斯的大杯,給自己的杯子裡倒滿“祝百事如意。”
餐畢,納迪亞和薇拉在廚房裡收拾餐具,耶昂夫人和林母去了花圃散步,耶昂先生倒在了躺椅上曬太陽,林父和林義龍則在書房裡聊著關於林義龍叔叔來英國旅程的安排,然後就轉到唏噓親屬去了。
“你知道麼,你的英傑叔叔,在北美混得很慘。”林父說道,“在埃德蒙頓,冬天連鍋爐都燒不起。”
“啥?”林義龍叫出了聲,“他們是怎麼活過來的?”
埃德蒙頓位於阿爾伯塔省,冬季的平均溫度在零下13到零下三十度不等,如果不開鍋爐,人呆在室內如同冰窖一般。假如說南威爾士的冬季均溫在零上四攝氏度左右的冬天不開鍋爐很難熬的話,那麼埃德蒙頓不開暖氣幾乎與自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