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山。
位於大嶺王朝南部,與大幀王朝接壤,背靠大山,極土木之盛,靈氣充裕。
遠遠望去,高山直插雲霄,山間似有重樓疊嶂的宮殿,由下至上,隱在雲霧之間。
這一日,在真武山真武大殿次峰,那座名為落霞峰之上,有一人於山間舞劍。
這是一道瀑布。
飛瀑流泉,有仙禽飛舞,有亭台樓閣,有桃花盛開,在那桃花盛開的深處,有一棟小木屋。
這人眉黛如秋,舉止間風情萬種,回眸間宛若清秋,他於桃林之中舞劍,身姿綽約,飄飄兮如遺世獨立,淩波微步,羅襪生塵。
一襲白衣,隨風而舞。
手中劍,劍氣縱橫。
他於那桃花林中一站,卻好似百花都失去了顏色,那張臉,太過清新脫俗,令人一見忘俗。
在那瀑布下方,站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衣袂飄飄,長須如瀑,正是真武山掌教鬆陽道長。
鬆陽道長此刻已經是天人境巔峰,或許隻差一個契機,就會邁入陸地神仙境界,但也有可能,這輩子都停留在天人境巔峰。
有些事,也講緣法。
鬆陽道長看著那林中舞劍之人,心中百感交集。
那舞劍之人,正是梅醫雪。
梅醫雪整整舞了一炷香時間的劍,方才停下,他走到鬆陽道長的麵前,執弟子禮,恭敬的道:“拜見師父!”
聲音如同黃鸝鳴翠柳般悅耳動聽。
鬆陽道長盯著那張越發標誌精致的臉,有些莫名的恍惚。
“徒兒,你已經突破天人境,今後有何打算?這些年我觀你練劍,再無寸進了,應該是處於桎梏了,沒有機緣,無法突破。”鬆陽道長道。
梅醫雪目光投向遠方,眼波流轉,似有萬種風情,又似乎,有些幽怨。
“徒兒,你老實告訴為師,你現在,究竟是男是女?”鬆陽道長開口問道。
話剛出口就有些後悔,臉色尷尬。
隻見梅醫雪臉上閃過一抹嬌羞,胸脯不自然的聳動,顯然有些呼吸急促。
“我……”梅醫雪似在斟酌,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道:“我其實,在沒有自宮之前,就發現自己身體極為奇怪,是雌雄同體,男人體征隨著我慢慢長大,越來越小,甚至連器官,都跟小男孩的差不多,我當時年幼,並不敢如實告知師父。”
嗯?
鬆陽道長一愣,眉頭鬆開。
“想不到,他連這個都看出來了。”鬆陽道長有些恍惚。
十八年前的那場機緣,曆曆在目。
尤記得,那個白發少年,背劍吟誦道歌而行,步步生蓮,異像環繞著他,如同謫仙人。
自己不僅借那道韻突破到天人境巔峰,受那道歌的影響,這些年心境越發純淨。
隻可惜,那道歌內容,卻也隨那道韻飄散,不記得半句。
天機閣那老頭卻不一樣,自從得了那伏羲八卦陣,也不知研習得怎樣,每次見麵都昂著頭,想想就心塞。
梅醫雪卻莫名的有些惆悵。
這些年,一直沒有大哥的消息,也不知道過得怎樣,十八年呀!
鬆陽道長看了看梅醫雪,知徒莫若師,他怎麼不知道徒弟心中想法?
“徒兒,你與他結為兄弟,也是緣分,但他,或許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鬆陽道長道。
“師父的意思是?”梅醫雪微微錯愕。
“那個白發少年,極有可能,是一位遊戲人間的大佬,不知道活了多少歲,他與你結拜,或許隻是一時玩鬨心思。”鬆陽道長說道。
轟!
梅醫雪如遭雷擊。
江南的存在,在離開鬼鎮的時候,鬆陽道長就與天機老人達成協議,不泄露出去。
“師父,徒兒練劍十八載,似達到了桎梏,無法突破,所以我想下山曆練。”梅醫雪猶豫了一下,最終說道:“當年大哥說,我練劍十餘載,或能橫推敵手,所以這次下山,我想逐一挑戰各大宗門年輕弟子,望師父準予!”
鬆陽道長眼睛微微眯起,然後哈哈大笑,道:“準了,揍那群小王八犢子,老家夥若是敢跳出來,為師幫你扛著!”
這一日,真武山有一劍破開雲海。
有白衣禦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