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東臨寺坐落在東海畔,浪潮卷起,起一線,如萬馬奔騰。
東臨寺就坐落在半山腰,麵朝東海,背靠雄山,寺門臨山而建,有曲曲折折的小路直通山下,此時正有密密麻麻的香客徒步上山。
據說,未來幾日東臨寺將有高僧論道布施。
人頭攢動,摩肩擦踵。
一身素衣麻布,如同尋常農家女子的歐陽小喬徒步走在人群中,時不時擦拭著額頭的汗水,抬起頭來看著頭頂的烈日,這仰頭的瞬間,有香汗順著臉龐滴下,晶瑩剔透。
這一幕的驚豔令身旁諸多雄性牲口吞咽口水,又被自家婆娘狠狠的剜了一眼,拖拽上山。
“姑娘你這是上山還願?”這個時候,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丈微笑著說道,然後將手中的那把油紙傘遞過來,輕聲道:“這天氣熱,姑娘比不上我們這些粗糙的莊稼漢,還是遮一遮這毒辣的陽光吧!”
歐陽小喬一愣,隨後接過那把傘,輕聲道:“謝謝老丈,還願談不上,就是上山走走,看一看,這些年走得少了,也看得少。”
這一趟紅塵煉心,歐陽小喬從不拒絕來自身邊微小的善意,她竭力讓自己更加的接地氣,所以也就索性跟眼前這位麵善的老丈攀談起來。
“老丈您這上山,也沒個孩子跟著?去東臨寺那麼遠,這大熱天的中暑了咋辦?”歐陽小喬道。
這老丈搖了搖頭,道:“哪有什麼孩子呀!我也是要走一走,看一看,聽說有高僧講經說法,閒來無事,就索性來聽一聽,嗯,就聽一聽,說不定高僧認為我與佛有緣,就收我做弟子冽。”
“佛度有緣人,老丈一定得償所願。”歐陽小喬道。
“但願吧,聽聽總沒壞處。”老丈說道。
“快開始了,趙構你還不快點,錯過了這次講經,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同伴催促道。
老丈努力抬起自己已經駝背的脊梁,應了聲“好咧”,然後跟歐陽小喬告彆,道:“那姑娘我就先走一步,傘你上山後再還我。”
“趙構?你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呢,聽口音,老丈您是北方人吧!”歐陽小喬有些疑惑的道。
“耳熟嗎?這個名字是我自己改的,以前的名字太土,叫趙小虎!”已經改名為趙構的趙小虎,快步跟上了催促他的同伴,沒回頭,而是對著身後的歐陽小喬揮了揮手,算是告彆。
同伴是一位同樣年紀老邁的老家夥,穿著卻略顯富貴氣,一身淺綠色絲衫,光著腳,有些不倫不類。
這位老人在趙小虎走近之後,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溺愛的罵道:“你這小混球,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泡妞,還想不想聽講經了?”
“鎮長你這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就許你跟鎮上的寡婦眉來眼去,就不許我搭訕一下路邊的女子?”趙小虎嗆道。
“我叫歐陽小喬!”身後的歐陽小喬突然開口說道。
趙小虎撓撓頭,疑惑的看向同伴,皺眉道:“沒聽過!”
歐陽小喬也不尷尬,倒是那位光著腳板的老人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歐陽小喬,隨後又自顧自的往前走,道:“我是趙小虎的鎮長!”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歐陽小喬卻微微一笑。
“鎮長好,不過外界傳言,鎮長已經死了呢,沒想到還活著,並且看樣子,好像發財了。”歐陽小喬說道。
“外界也傳言,歐陽副山主,已經成為儒聖了呢,這不是還沒有成為嗎?”光腳的老人回了一句,就再也不停留,往山上而去。
看著那個蒼老的背影,歐陽小喬有些莫名的感慨,鎮長咧!
陸地神仙以下無敵的天人境巔峰,曾一人殺上青雲劍宗,斬掉青雲劍宗三成氣運。
在三江流域被寒山寺的悟箜和尚和自己的弟子書生白鷺執筆鎮殺假死,又在神仙鎮一戰中在天外跟第四位陸地神仙一戰,被打下凡塵,據說三月重傷不治身亡。
不過據說那第四位陸地神仙,同樣被打得重傷垂死。
“陳橋生呀!”歐陽小喬抬頭望了望那位光腳老人,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