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
忘仙鎮。
涼風巷二十號,老宅麵朝南。
這是一座破敗的宅院,大門已經徹底斷掉一扇,隻餘下一扇也在搖搖欲墜,門口的石獅子已經東倒西歪,甚至石獅子下麵有肉眼可見的青苔覆蓋,門環已經生鏽,成為一種陳舊的墨綠色。
書生白鷺緩緩走進這座宅院,是四進房,建築很規範,完全就是典型的四合院建築,垂花門處另一麵屏壁之上,有一個歪歪斜斜的“江”字。
“薑知報也算是一個狠人呀,這些年老宅也不曾修繕,到底是怎樣無情的一個男人,才做到連根都不要?又不招人打理,又不把宅基地賣掉,這個男人,有點意思呀!”書生白鷺嘴角噙其一絲嘲諷的笑意。
這一趟出門,之所以來這座江家老宅,不是因為那個已經貴為人間帝王的薑知報的同鎮情誼,壓根就沒有什麼香火情誼,而是因為想要看一看,那個膽敢放言要娶自己師父的散修江南。
他書生白鷺殺過的山上人不多,但絕對不少,當年敢執筆作畫困殺陳橋生,今天殺一個散修江南,也不是一件大事,甚至都不用提上日程,而是隨心所至,見到看不順眼就宰掉,師父說過,他白鷺的道,跟其他人的道,不一樣,當年出朝霞島,師父就說過,可能要殺一些人。
他足足在這座野草叢生的江家老宅,待了一個時辰,什麼也不做,就是單純的站在這座老宅前麵,若有所思。
一個時辰後。
書生白鷺往鄴都而去,這一次沒有步行,已經破鏡進入儒師境界的書生白鷺,腳踏文氣磨盤,沒有劍仙的禦劍風流,但是腳踏儒家文氣磨盤,文氣在天空之中溢過,卻頗有天然的道韻。
鄴都。
十八歲登基,也是整個大嶺王朝建國以來的第一位女皇帝趙蘇盈,她坐在那座可以縱觀整個鄴都的大殿前的石階之上,跟她那位已經蹺辮子的父皇一般,有些老氣橫秋的雙手攏袖,望著天空發呆。
如今已經是服侍整個大嶺王朝四任皇帝的那位天子近侍,也是整座風淩天下五位地仙之一的杜長生,就站在趙蘇盈的身邊。
“他來了。”杜長生突然說道。
然後,漫天的文氣便溢滿整座鄴都。
有儒衫儒師自北方而來,滿身文氣點點滴滴落入這座京畿重地。
正是一路從神仙鎮而來的書生白鷺。
在年輕女帝的授意下,沒有任何阻攔。
輕而易舉的進入皇宮重地的書生白鷺,落在趙蘇盈的旁邊,沒有第一時間行禮,而是站在這座大殿前的石階之上,望著這錦繡河山。
似乎,這座天地,不一樣了。
“果然是前所未有的新氣象。”書生白鷺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才轉過身來,對著這位年輕女帝一拜,道:“白鳳雛,願以三年光陰,在這座皇宮,建一座天上白玉京。”
“準!”年輕女帝輕聲道。
意氣風發的書生白鷺轉身離去,爽朗的大聲吟誦道:
天上白玉京;
十二樓五層。
仙人撫我頂;
結發受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