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失蹤,本捕頭接到線報,乃是前往你鹹水鎮而來,故而本總捕奉允州提刑司差之命,前來查察!
哪知你等目無王法,竟當街火並,其罪不小。
然縣令失蹤,事關者大,提刑司差不日將會同沛俊府衙前來會審,爾等還不從實招來!”
這卻是韓衝故布疑陣了,葉夏兩家勢大,隻有抬出提刑司方可震懾。
果然,這一男一女均是心中一驚,麵色猶疑不定,再看這總捕麵色不善,鎮定自若,更信了七分!
“嗬嗬,沒想到本縣竟發生此等大事,韓總捕辛苦了,可否駕臨府上,在下擺酒設宴,必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歪瓜臉黑袍男子皮笑肉不笑的盛情邀約,讓韓衝直有些心中惡寒。
“小女也有實情相告,請韓總捕隨小女來夏府一坐,不吝賜教。”
英氣女子不甘示弱,緊跟著發出邀請,目中露出一絲懇切之色。
“好吧,本總捕就先往夏家一趟,再去葉家查訪一二!”
韓衝沉吟片刻,麵色肅然淡淡說道。
歪瓜臉男子嘴角一抽,看來這位總捕可不是好相與的善茬!
不過官字兩個口,貪財好色,無人能逃,此人先去夏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哈哈,韓總捕真乃是性情中人,好,爽快,在下便在府中設宴,掃榻相迎了!
回去!”
歪瓜臉抱拳告辭,帶著三十多位家丁朝西街而回。
韓衝瞥了一眼四位不爭氣跟班道
“鹹水鎮百姓白日閉戶,甚是詭異,你四人在此間查訪,待本捕入得夏、葉兩家腹地,深入探察!”
“彆呀,頭兒,那妞那麼正,您帶上兄弟們一起啊!”
笑麵圓臉又使出這招哭喪臉的把戲,惹得韓衝一頭黑線。
“你等需知,這兩家必有妖孽作祟,本捕是為了你等安全著想,若想跟來自無不可!”
一聽得妖孽作祟,四人立刻打了個寒顫,脖頸縮緊,爭相怯退。
韓衝這才一夾馬肚,跟上那英氣女子並行而去,隻剩下四個跟班望洋興歎!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好一座雅致的山院!”
韓衝看著眼前這一座伴山而建的青綠色宅院,不由輕舒一口濁氣。
“韓總捕好雅興,多謝誇獎了!請進。”
英氣女子美目中無喜無悲,仿佛什麼事都難以讓其有一絲興致。
韓衝隨之踱步行過三廊九亭,終至一處假山頂部花園之中,侍女燒爐煮水,英氣女子親手衝泡新茶,遞過一杯。
“好苦的茶!”
韓衝不由得眉頭微皺,細細咂摸,苦勁兒終究過去,代之的是化開的清香充斥口鼻,眉頭自如舒展輕挑,嘖嘖稱奇。
“此茶名為淳苦之香!乃是我夏家曆代貢品,受到內侍省尚食局青睞有加,傳聞皇帝陛下也時長飲之!”
“原來是皇宮貢茶,那在下今日倒是僭越了!”
韓衝仔細觀察,隻見此茶黃中帶青,聞之苦入肝腸,卻又沁人心脾,著實難能可貴!
英氣女子略顯訝然,這韓總捕嘴上說僭越,神色間哪有半分恭敬緊張神色,絕非等閒之輩!
卻見對坐女子輕輕摘下白色麵紗,此女容顏果真英氣如那楊八妹一般英姿颯爽,卓爾不凡。
“韓總捕,請問您可曾見過鬼怪否?”
“這個,我說我殺過鬼,斬過怪,你信麼?”
“韓總捕既如此說,如萱自然是信服的。”
“近三個月來,我鹹水鎮屢屢出現怪事,還請韓總捕做主!”
“哦?如萱姑娘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韓衝眉頭微挑,當此女爭相邀請自己過府之時,他便猜測這夏如萱知道些內幕!
“三月之前,我夏家和那葉家照舊載著新茶前往京都貢奉。
沒料想,葉家竟獻出一種全新的茶葉,毫無異議的把我夏家這淳苦之香給比了下去。
而後,那尚食局副總管便點名葉家之茶為宮廷專供,此後我夏家地位一落千丈,幾乎被葉家趕出全國茶市之列。
我父一時難以接受,通過宮中關係,獲得一錢那葉家所供茶葉,竟鑒彆說此茶乃是妖茶!
無憑無據,我父反被說成是誣告,被打了五十大板,歸家後便羞憤抑鬱而終。”
夏如萱英氣麵龐依舊麵無表情,隻是一邊淚珠滑落,一邊娓娓道來。
“竟有此等事!”
韓衝心中一動,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鹹水鎮人口失蹤案,當真與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