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衝出了衙門,心中百感交集、思緒雜亂,不知不覺間循著記憶回到了韓府門外。
原主記憶裡紅門大院的韓府,如今竟是一片破敗,韓德元膝下無兒無女,隻有義子韓衝一人。
義母死後匆匆下葬,之後原主便一人前往郊區林員外府查案未歸。
沒想到數日不到,這韓府之內門窗被拆,屋內了無一物,儘數被人搶奪而去。
韓衝來到旁邊酒肆買了酒肉回來,在院中台階上坐下。
剛吃了塊熟牛肉,喝了兩碗水酒,卻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轉頭看去,竟是冷月站在對麵屋簷之上抱臂而立。
“原來是冷司使,你不是去義川縣了嗎?”韓衝站起身來問道。
“韓總捕,為何一日之間落魄至此?”
冷月飄身而下,來到屋外。
“在下隻是稍作修整,又何來落魄之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本來我已經走了,不過思前想後,那縣令著實詭異,又回來一看,沒想到你就被打發回家了。
我來是想帶你一起去義川縣。”
“多謝冷司使關心,也好,隻要能捉拿妖鬼,在哪裡也都是一樣的。”
韓衝沉吟一番,此地已無法破局,隻有尋找到更多的妖魔才能為民除害,提升實力。
到時歸來,定要查清這新任縣令怪異緣由。
“那我們先比比腳力吧!”冷月點頭,突然轉身飛躍離去。
此女身輕如燕,一路飛簷走壁,韓衝如今一流武者的肉身都有些追之不上!
二人忽上忽下一路飛奔至縣外一所驛站之中,冷月才停下腳步。
“你輕功倒還不錯,接著!”
後者頓住身形,接住冷月丟過來的一物,竟是一枚黑虎令牌!
“這是黑虎令!你有權讓我加入斬妖司?”
“不是,我哪有那麼大權利,你那令牌隻是木製的,而我這枚乃是正宗的黑鐵令!
雖說本使無權招募新人入司,不過卻有權招募校尉備身!
你幫助本使斬殺妖物數名,絕對有資格成為校尉備身,不過要想正式進入斬妖司,還得經過沛俊府分司撫夷校尉的認可。”
冷月解釋道。
“原來如此,也罷,也算師出有名,備身便備身。”
韓衝將木牌掛於腰間,拱手稱謝。
“你從今日起便是本使的下屬,一切都要聽命與我,否則我隨時收回令牌!
現在,我們去買兩匹馬,連夜趕往義川縣!”
韓衝取出金銀,買了兩匹快馬和許多酒肉,又買了一套黑衣換上。
義川縣距此不過三百裡,二人快馬加鞭,清晨便趕到縣內銀川江畔。
此江寬約三百丈,河底白沙將水麵映照的銀白一片,自北向南橫穿允州而過,浩浩蕩蕩湍流入海。
然則詭異的是,沿河岸一路北行,已至辰時,江麵上竟不見一條漁船。
“冷司使,你看那江中之堰,竟是有一座四簷廟宇兀立其上!”
韓衝雙目一亮,極目遠眺。
“果真有廟,還有不少人!過去看看!”
冷月一夾馬腹,棗紅馬驟然加速疾馳而去。
“還有人?”
距離太遠,一片模糊。
煉精高手的目力驚人,韓衝距離此種境界還有一段距離。
離得近了,他也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百姓跪倒在岸邊。
案幾供奉著豬牛羊三牲頭顱和香火,口中還喃喃有詞,發出嗡嗡吟誦聲。
看這些人打扮,俱都是些漁民,如此看來,那縣令所言非虛,這義川縣內果真有河妖作祟,搗毀漁船。
來到江堰對岸,二人才仔細觀察那江中之廟。
隻見此廟宇造型古樸,其中燈火長燃,十餘扇小窗透著淡紅燭光,在江麵水汽掩罩中甚是詭異。
“有妖氣!”冷月一聲低喝,把正在跪拜的漁民們全部驚動。
“休得胡言,此乃河神靈廟,驚動了河神,你擔當得起嗎?”
一名手持骨杖,頭發蓬亂帶著惡鬼麵具,身著黑色大氅的老巫婆厲喝一聲。
頓時數百漁民均是憤然起身,朝著韓衝二人圍困而來。
“冷司使,我們先行退後。”
韓衝看著這些義憤填膺的數百漁民,隻得暫退。
若是幾個惡人,打殺了便是,但這些可都是無辜百姓,也都是受害者,隻是愚昧被蠱惑而已。
然則冷月卻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