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衝眉梢微挑,點點頭,接過前者遞來酒饢,咕嘟喝了兩口,複又扔回。
“好酒,在下韓衝,兄台高姓大名?”
“冷飛塵。”前者坐下,許久不發一言,與韓衝交替飲酒,二人對彼此都愈加好奇。
終於冷飛塵忍不住問道:“韓兄是得罪了哪位將軍,才會被發落到斬妖營中?”
“無他,幾位皇子耳?”
“皇子!”
冷飛塵驚得半晌無言,重新審視韓衝數遍。
“韓兄人傑也,我斬妖司雖多選拔為妖物禍害之幼童培養,但份數編製之中,如官場無二。
哪怕你斬妖殺鬼奮勇爭先,不懂曲意逢迎,也永無升遷,如此倒也罷了。
最可悲的是以報效之名,行坑害之實,殺人不見血,才叫人心寒。”
冷飛塵略顯悲愴寒聲道。
“哦?冷兄似乎對此次進軍西北前途不甚樂觀?”
“何止不樂觀,分明就是送死,韓兄有所不知,在下聽聞,西北荒漠中最可怕的不是敵軍,而是數類荒漠異種!”
“荒漠異種?”韓衝訝然喃道。
“不錯,在下也隻是聽得一位還朝歸來的堂兄酒後漏言,那西北荒漠中生存著諸多異種蟲蟻怪蛇之類。
其對普通兵將血肉嗤之以鼻,但卻對武者真氣、煉氣士精氣極為敏感。
尤其是煉氣士精氣,一旦動用,便會將之引來,動輒鋪天蓋地,恐怖之極!
故而我等前往西北,隻能憑借肉身實力爭鬥,與普通兵將無異,隨時都可能殞命當場!
派遣斬妖營前去,也隻不過是作為拚死之用,一旦我軍兵敗,便會被強令施展精氣術法,迅速引來蟲潮,與敵軍同歸於儘!”
“嘶!竟有此等事!”韓衝心中駭然,他本存了仗著修為高深,能力挽狂瀾建功立業心思,故而對前往西北並無抗拒。
而今聽此異聞,方知他之前想法實乃一廂情願,無法動用真氣法力,在茫茫荒漠之中,被敵軍團團包圍,情景可想而知!
怪不得當牛角將軍提名他前往西北,其餘三位宣威稍作遲疑便爽快答應。
更讓他遍體生寒的是,此事雖屬異聞,但身為欽天監高徒的歐陽靜觀與英郡王理應知曉才對。
他與歐陽雖相交時日不久,但並無利益糾葛,實在想不出其有何理由要暗施毒計坑害。
而此時說什麼都為之晚矣,前有虎,後有狼,如私自出逃,且不說能否逃掉。
即便逃脫,也會遭到斬妖司全國通緝,再難入奉都查案尋凶。
韓衝隻能心中祈禱,歐陽並不知曉此秘聞,畢竟西北二國也是近些年方才強盛興兵,之前或許大奉朝勝多敗少,極少發生過此種駭人聽聞之事。
“多謝冷兄告知此等秘聞,韓某受教了。”
“嗬嗬,在下也是對韓兄你莫名生出好感,且敬佩韓兄不畏皇子權貴,方才多言一句。
此秘聞,韓兄切不可對他人言講,否則一個動搖軍心的罪過,我等可是吃罪不起!”
“放心,韓某知曉厲害。
對了,冷兄可知此次帶隊斬妖營的是哪位將軍?”
“就是七國較法最後一場敗北的瓊州遊騎將軍荀康荀將軍,在下素聞荀將軍乃斬妖司遊騎將軍中魁首,據傳我朝將其作為較法壓軸出場。
沒料想不知何故,他竟不敵那疏勒國強者,重傷落敗,而今傷勢未愈,卻要被派往西北,實在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