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府外兩座耳城均已陷落,隻剩下主城苟延殘喘,甚至主將公然默許兵將可以突圍逃命,此刻城中十五萬大軍僅剩七萬之數!
韓衝眉頭緊皺,將此府尉放去,畢竟螻蟻尚且偷生,何況當實在不敵情況下,突圍也是一種明知之舉。
繼而想到,為何那守城主將情願兵將可以突圍,他自己卻為何還要領兵死守,難道是要以身殉城?
...
東城門上,立著數千名兵甲殘破將士,他們的目光俱都看向城頭上屹立不倒的一位軋髯金甲將軍。
十餘年的邊關生涯,他們已視其為心中神邸,縱然眼下城將破,軍將滅,隻要此人不逃,那他們也寧死不棄!
“大都護,那邊好像有一個黑衣人衝殺過來。”
突有一名裨將指向東北方向,眾軍也略微疑惑眺望過去。
隻見在萬軍叢中,竟果真有一黑衣人身形矯健似豹,手中一柄丈長黑色巨劍揮砍裂風,圍城之軍竟被他一人劈砍出一條空白大道,身後敵軍橫豎倒下。
“此人是誰,本城已近殘垣,為何會有人前來送死?”
紮髯將軍森寒決然目光中隱含一絲意外。
韓衝一路衝殺,繼而來到城門之下,抬首與那紮髯將軍對望一眼。
心中暗自點頭,此將城危兵竭,卻麵不改色巋然不動,果然是一名硬漢。
雙手作爪,躲避著下方敵軍的箭雨,飛速攀爬上十餘丈高城牆,一步一步來到城門之處。
“站住,你是何人,報上姓名。”裨將喝止。
“斬妖營遊擊將軍韓衝,特來支援安西府,敢問台上可是安西府大都護?”
韓衝拱手問道。
“不錯,本都雷萬山,原來是韓將軍,你可知安西城將破,又何苦前來送死。”紮髯將軍微微點頭道。
“嗬嗬,大都護死戰不退,眾兵將拚死守護,韓某又豈會退縮不前?”後者淡笑道。
“哦?韓將軍可是自北庭而來,那邊而今情況如何?”
“北庭外兩國大軍已然儘滅,隻不過尚大都護等卻被奸細謀害。”
“嘶!”眾兵將無不倒吸一口涼氣互相對望,難掩心中震驚。
他們本以為安西府凶險已至巔峰,沒料到北庭府居然連大都護等高級將官都被謀害。
不過兩國大軍儘滅,這更加令人難以置信,據說北庭府圍困之軍可是隻比安西府少十萬而已。
便是天兵下凡,也難以將之儘數擊殺,這人是不是在癡人夢囈,莫不是奸細吧。
然而紮髯將軍卻隻點了點頭,他自韓衝誠摯目光中,知道對方絕非說謊。
正在此時,城外大軍中讓出一條大道,四名金甲元帥騎乘高頭大馬,率領眾將出營行至陣前,望向城門上方。
韓衝與雷都護亦朝下方對望。
...
“毗盧、西勒,方才那闖陣攀城的黑衣小子,莫不是你等所言之人?”
“應該沒錯,就是那小子,彆人根本沒有如此膽色,單槍匹馬闖入一座死城,簡直視我等如無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萬沒想到,此子招引百萬蟲群,滅殺我兩國四十萬大軍,居然還有膽子跑來安西。
若是將其捉住,定要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