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尉哪裡肯信,韓衝從一個議罪押解犯官,不降反升兩階,其中艱辛凶險又豈是常人能想象的。
“而今我等不負韓將軍期望,更調任奉都皇城,可謂一步登天,還請將軍儘管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眾尉一致拱手請命。
“諸位請起,你等已多晉練氣,受封撫夷,但實力還有些不足,韓某新任宣威將軍,有不少月例靈藥,也不怎麼用得上,便分與你等。
另外可持我令箭,前往總司尋覓劍術身法修習,韓某預感,朝廷近日風波將會愈演愈烈,你等隻需加緊提升戰力即可。”
“什麼!這怎麼能使得,我等深受將軍大恩,又豈能貪圖將軍靈藥?”
那名自允州追隨韓衝前往瓊州任上的粗獷大漢堅決推辭道。
“韓某確實用不到,你等無需多禮,這是將令。”
“是!遵令!”眾位相視一眼,隻得遵從。
太子被圈禁已有三日,朝堂之上口誅筆伐持續不斷,繼而漸漸冒出國不可一日無太子,否則將社稷不穩、運勢動蕩之言。
然而老皇帝卻依舊不予理會,總是問完政事便匆匆散朝。
政事堂,中書、門下、尚書省十餘位高官坐而議政。
“章閣老,近日我等接連奏請新立太子之事,聖上卻始終態度不明,您看我等該如何是好?”
“聖上皇子眾多,光是晉封郡王的便有七位,餘者還有十數。
一日不立儲君,則朝局一日動蕩難安,陛下因太子忤逆傷心過度,我等臣下卻不可不察,若不能為君分憂,要我等臣子又有何用?”
坐於左首的微胖長須老者沉聲道。
“不錯不錯,閣老所言正是我等疾苦之尤,應群起而諫之,若不能為君父排憂,便跪死於內苑,撞死在宮牆!”
眾諫議大夫、禦使大夫深以為然,爭相請纓。
“且慢,請聽老夫一言。”坐於右首的矍鑠老者站起身來,虛壓雙手道。
“哦?靳閣老可是有何高見,章某洗耳恭聽!”微胖長須老者眉頭微挑,拱手轉身問道。
“嗬嗬,老夫哪有什麼高見,章閣老一向德高望眾,靳某也是頗為欽佩。
方才諸位所言為君父分憂,靳某也深以為然,但眼下東宮虛懸,皇子眾多,聖上對立儲之事不作明示,並非不願,而是難以取舍所致。
諸位同僚心情,老夫完全可以理解,但我等是不是該先推舉出一位令諸部朝臣及天下臣民心悅誠服的儲君人選再言死諫之事?”
“靳閣老果然老成謀國,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若我等不先做到對儲君人選心中有數,豈不是給君父出難題?”
眾言官紛紛點頭稱是,深以為是。
“嗬嗬,靳閣老、章閣老,不知二位心中可有人選?”左手一鷹鼻老者輕笑道。
二者相視一笑,拱手回道:
“倪閣老常年兼任尚書省右仆射,總領六部官署,日理萬機,不知倪閣老心中屬意哪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