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日,安南都護府於斷淵之上架設了數座浮橋,大軍一路不停,起行回都。
韓衝騎行馬上,麵色古怪,他體內精氣前日夜內便已恢複。
為避免諸皇子仇視,他於今晨大軍起行方才出關,卻接到敕封他為太子太傅聖旨,亦是心中訝然。
他雖屢立大功,但與皇帝也不過相識十餘日,若說其已對他推心置腹,實在令人難以全信,此番將其封為太傅,更是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事實也確然如此,他方才出關,及至而今,諸皇子及許多說客接踵而來,頻頻示好拉攏探聽口風,令人不厭其煩。
他可不會愚信到,以他一人之言便可決定太子人選,故而一一言明,不會偏袒推舉任一皇子。
...
近二十日,鑾駕回歸奉都,韓衝攜斬妖營將尉入斬妖總司。
三大宣威早已聞聽韓衝行獵一去,受封副司正、天策將軍,而今更加授太子太傅之職,不約而同齊聚一堂,率二十餘位在京遊擊將軍及數名遊騎將軍恭候韓衝及孫將軍回司。
三人隻見原本囂張跋扈的孫將軍此刻卻乖得如一個小跟班,跟隨在韓衝身後一言不發,不由心中凜然。
遙想數月前,其還真是一個為他等任意捏圓捏扁的小小遊擊將軍,而今竟達到令他等仰望層次,不由感慨命數奇異。
“恭迎韓司正回司。”
“免。”
韓衝淡淡一語,獨自登上大殿中台四座正中而坐,至於上首空置黑虎寶座,他此刻單論官位雖已超越司馬司正,卻未輕易登上。
四宣威相視一眼,看來他等四人也隻能站於殿中恭聽,無法落座了。
“今次誅妖行獵,我斬妖營將尉悍不畏死,勇斬妖鬼,龍武軍士無不讚歎,本將明日將上奏聖上,晉爵封賞。”
“謝韓司正。”寧上尉、冷月等三十餘位將尉紛紛躬身謝恩退去。
“韓司正,之前是兄弟多有得罪,還望您不要介懷,從今往後,但有差遣,無不從命。”
微胖圓臉宣威率先拱手笑道,餘者無不隨和。
不等韓衝答話,一道溫文爾雅傳音入得腦海。
“韓司正,本座司馬青,後院風吟樓頂靜候。”
四宣威隻見韓衝並未答話,且突然眉頭微皺,以為其猶自怨恨他等之前所作所為,無不心中忐忑難安。
而後,韓衝竟自顧自朝殿後行去,眨眼間了無蹤跡,眾將麵麵相覷,不知其所去何往。
“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偶立小功,比我等高了一級而已,斬妖司真正主事之人還是司馬司正。”孫將軍小聲不忿言道。
“孫將軍慎言,而今韓衝可不止是我斬妖司副司正,且為太子太傅,將來太子若與其有交,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亦不是不可能。”圓臉宣威趕忙勸止其言道。
餘者聞言一惕,浮想聯翩,再不敢妄言,各自惶然散去。
韓衝快步行至後院一圓拱高樓前,隻見七樓之頂形如雲燕,有風吟聲蕭蕭。
樓前十餘校尉見得其身披金甲,無不躬身禮讓。
韓衝浮身升空,邁步而入頂樓。
卻隻見一身披青袍,青絲隨風而舞,約五十歲上下眼神憂鬱男子持杯盤坐自飲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