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賤的賊!
往年的春節火樹銀花,燈火通明,伴隨著串門而來幾句拜年的祝福語,看到的也儘是喜氣洋洋的熱鬨場麵。
而今年,與往年不同。
2020年的一月,那個在《動物世界》裡陪伴我整個童年的聲音離開了。洛杉磯也等不到那個淩晨4點起來晨練的身影。
疫情正在折磨著這個國家,我窩在工廠的宿舍裡,等待著下午4點50的鬨鐘響起,準備上工。
因為疫情的緣故,許多單位都沒辦法正常運營,而我還沒有回到原來的公司,隻能暫時來到位於北京馬駒橋的京東貨運中心上班,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揀貨員,每天負責將一車一車的快遞分揀到位,方便運往其他地區。
此時正值年關,酒水類居多,每天除去吃飯和上廁所的時間,都要站在傳送帶旁邊,將一箱箱的酒小心翼翼的碼放好,等待著其他工友將貨物用叉車運走。
5點準時上工,打卡進倉。
小傅嘿嘿,磊哥,早啊!
我早你大爺啊,你小子睡昏了頭吧?這都幾點了,還早呢!胖子呢?
小傅他去領班那兒替咱們簽到去了。
這裡的臨時工和勞務公司的派遣工還是蠻多的,當然我也是來了才知道,勞務派遣這個詞,和我一組的幾個臨時工,除了兩個月結的大學生,基本都是日結的,一天是190塊錢,每天需要從下午5點工作到次日淩晨5點,期間有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
進出倉庫需要將手機和背包存放在個人的鐵皮櫃裡,然後過一道安檢,正式員工都有磁卡,臨時工都是客客氣氣的跟人借卡才能進去。
眼看著此時也沒個正式工可以幫我們,小傅犯難了。
小傅怎麼辦?再不進去,一會兒陳師傅等急了,又要說咱們了。
我左右看了看,負責安檢的兩個大姐聊得挺開心啊~心裡便有了打算。
我跟緊我!
小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我快步往裡走,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一旁的兩個安檢員,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想法,連忙邁開腳跟著我。
稍微側身,小心翼翼的跨過了欄杆,站穩後雙手插兜,吹著口哨,裝起了沒事兒人一樣。
小傅我擦,嚇死我了,這要是被發現,可得讓那個婆娘揪住一頓罵!
我你怕個啥?你沒看他倆唧唧歪歪在那兒聊的火熱,指不定聊誰的八卦呢。
小傅他們幾個應該還在樓上,估摸一會兒就下來了,咱們先去拉拍子吧。
我那行,咱直接去拉拍子,聽說今天的貨不少,有的忙了。
說著,我便和小傅往裡走。
我們這個班組一起的臨時工,除了我和小傅,還有胖子、文博、小海以及兩個醫學院的大學生,一個叫小波,另一個叫雲飛,但我們更喜歡稱呼他“教授”,主要是這個人的嘴跟獵人開了無cd的連射一樣,多忙的活兒,隻要身邊兒有人存在,就能滔滔不絕的一直講知識。
雲飛磊哥,你紅孩兒的真名叫什麼嗎?
我我擦,這個我真不知道,他不就是紅孩兒嗎?
雲飛叫牛聖嬰。
我我讀書少,你彆騙我
雲飛磊哥,你知道絲襪和高跟鞋一開始是發明給男人穿的嗎?
我我擦!真的嗎?
雲飛真的真的,千真萬確哈,還有還有,你知道嗎?最開始鋼管舞都是由男性表演的。
我我尼瑪!男的演給誰看?演給男的還是女的?哪個想想都挺刺激啊!來來來,你告訴我,你哪個醫學院的?我要去找你們校長喝喝茶,我感覺你們學校的教書育人的這個知識麵很寬廣,值得其他院校借鑒!
雲飛咳咳!這個純屬個人興趣愛好,興趣愛好。
我教授,我問你個問題!
這麼長時間以來,頭一次聽我發問,教授無比興奮,睜著大眼睛盯著我,等待著我接下來的問題嗯嗯!你問,你快問!
我兄弟,你先把你那箱酒追回來吧跑挺遠的了。
雲飛臥槽!
每個人負責的地址是不一樣的,剛剛就在他扭過頭滿含期待的眼神看著時,一箱屬於他的牛欄山緩緩飄過,我眼瞅著都快到隊尾了,教授趕忙拔腿就去追,好不容易抱了回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問道你想問啥啊?磊哥。
我疫情什麼時候結束?
雲飛額這個,真說不準,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鐘老都不敢打包票,我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