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近兩千年年的曹昂,親眼所見關於此是時代的諸多現狀,尤其是見到曹操招募並且訓練之後的兵卒,其心中不由地對如此時代的情況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同時對那個曆史上的一人對抗群雄的胖子所屬軍隊亦是有了較為清晰的認識,其心中猜測之所以諸侯舉兵最終以失敗告終,除了諸人各有心思,勾心鬥角以及互相扯後腿之外,這其中恐怕與諸侯軍隊皆是私兵,而董卓軍隊乃是原本屬於朝廷戍邊正規軍有關,兩者之間武器裝備差距甚多。
如此外部情況之下,再加上諸侯內部人心不齊,各有各的算盤,甚至矛盾叢生,討董卓一役不失敗才是沒天理了。
“父親,兵卒要有強大戰鬥力,既要叔父這般強將,亦需強大後勤供應才是,如這般衣不蔽體,甲不附身,兵不同製,身形瘦削,神氣不現,恐怕難有多少戰力,如何以成王事,解陛下於危難?”
眼見夏侯惇借題搪塞過去,隨後和曹老板兩年人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曹昂一時間心中後悔,自己不該多言的,隻是眼下被兩個大佬盯著,其亦隻能硬著頭皮胡亂說一氣。
“此事吾亦知之,可資財不豐,為之奈何?”
聽聞曹昂之言,曹老板麵色頓時發苦,顯然此事其早已看在眼中,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其亦是無計可施。
“這,聽聞父親散儘家財,更加之有衛茲相助,理應財帛不缺才是,為何?”
曹昂言及此處,並未繼續,但其意則不言自明。
“此事待你熟悉軍中諸事之後自然會知曉的,元讓你安排人帶他熟悉一番軍中事物,我有事與你相商。”
被曹昂問及此事,曹老板卻不多言,而是揭過了此話題,然後讓夏侯惇派了一人作為其向導,其則跟夏侯惇商量什麼緊要的事情去了,甚至就連兵卒訓練亦是交給了手下副將。
或許軍中開銷所費頗大吧!
雖然曹老板沒說,但念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言,想來此時沒地盤,亦無經濟來源的曹老板手中錢財對於眼前數千兵卒而言亦隻是毛毛雨,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不過讓曹昂感到疑惑的乃是曹家三代錢財積累,按理說錢財應該不少,而衛茲雖然並不是很有名,但在陳留卻亦是頗有資財豪商,再加上還有陳留太守張邈的支持,按理說曹老板手下兵卒不至於如此慘才對。
在曹昂想來,雖然可能達不到其認知之中的要求,但最起碼兵卒手中的兵器,身上的鎧甲要齊備,然後食物充足,足以滿足訓練強度才是,奈何如今眼前所見與其料想相去甚遠。
自己沒記錯的話,此時軍隊兵卒是沒軍餉的,如此情況下依舊如此,其中緣由,曹昂可謂是頗為疑惑以及好奇。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齷蹉不成?張邈在搞事?
曹昂心中想到了如此一個問題,後來張邈可是抄了曹老板老家,讓其腹背受敵。雖然如今兩人皆是具有豪俠之風,聲名不錯之人,但也說不準其中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就眼前這些兵卒素質而言,想要以此為基建立曹魏政權,成王事,根本不可能,看來以後要做的事還是有很多的。
“公子,欲往何處?”
在曹昂心中思索之間,被夏侯惇派在其身邊一個小將頓時如此開口。
身在軍營之中,被人如此稱呼,曹昂頗有種二代的感覺,隻是其琢磨半天,發現除了這個稱呼之外也沒什麼其他合適的稱呼,畢竟自己在營中一官半職也沒有。
“我對軍中之事不甚熟悉,還是你帶路吧!”
眼見這小將自己不認識,曹昂猜想可能是一個路人,亦可能是曹家,或者夏侯家之人,不過絕對不是夏侯惇或者夏侯淵的兒子之一,因為在其記憶中好像曹家第二代中就自己年齡最大,但亦不滿十四歲,是以其他人出現在此地可能性幾乎沒有。
今後曹老板如何安排自己,曹昂不甚清楚,不過想來必定跟一般兵卒不同,是以在被委任之前,其決定還是要先熟知情況為好,至於之後做些什麼,還要看操老板如何安排。
不過如今亂世已至,自己亦成為曹氏家族一員,那麼除了為這個將來的大廈添磚加瓦,讓其變得繁盛之外,似乎亦無其他選擇,除非有朝一日自己能夠找到回去的路。
如果真的如此的話,那也沒什麼好說的,自己所在的時代跟眼下這個時代乃是截然不同的,無論是生活環境亦是生活狀態皆是如此。
不過,哪一個環境更好,即便是其亦是無法輕易比較,不過心中思索之間,曹昂卻是發現似乎自己有朝一日回到自己之前生活的時代並非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末世之下的地球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神奇的力量,其中不乏一些涉及到時空的力量,之前自己的之所以出現在當今時代恐怕也跟自己無意之間觸碰到了擁有相關力量的人,亦或者說是直接被人陰了。
心中如此想著,曹昂不由的有些怒氣,不過轉瞬之間卻也變得平靜下來,畢竟先將眼下的生活搞定才是正經的。
之前所在時代雖然世界大變,人類開始了進化,具備了各種不可思議的力量,似乎十分神奇,但是如今自己所在的時代似乎也不簡單。
不說彆的,單單是所謂的習武之人就是一種特殊的存在,畢竟乃是存在內氣,或者說是真氣的,這種東西一看有些玄幻。
再者通過之前自己所了解到的典籍,其中不乏一些超出常理的存在,一如數百年前的霸王亦或者其他傳聞飛升的存在,甚至就連如今時代的頂尖武將亦是處在強大武者行列,也不知道他們會猛到什麼地步。
不過,曹昂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麵糾結多久,而是走進了曹老板所謂的軍營之中是,雖然看上去有些寒磣,但這也算是屬於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心中雖然看不進眼,但其還是有些新奇的,畢竟這種大軍即便是在之前的經曆之中亦是不曾目睹過的。
此時此刻,大營之中,曹昂初來乍到,曹老板簡單介紹了一些東西並且講解了一些簡單事項之後,其卻是將曹昂擱置一邊,跟夏侯惇,亦或者是其他人做大事去了。
麵對如此情景,曹昂心中雖有怨念,但亦無可吐槽之處,倒並非不會,而是不敢。
畢竟時代不同,吐槽自己老子,自己原本生活的時代尚且被人詬病,更何況特彆講究忠孝仁義,而且極為古板,乃至刻板的如此時代了。
如若自己對曹老板之不滿傳揚出去,那己身名聲則沒法要了。
如此之下,自己將麵對的乃是老爹的不待見,世人的鄙視,整個時代的唾棄。
這般境地,堪稱古代版社會性死亡,寸步難行,除非一如奸雄時期的曹老板一般,大權在握,旁人說什麼,自己做什麼,儘可以隨心,不用在乎許多。
可惜此時己身不過十三歲少年,雖然文武初成,但一無名望,二無權勢,可謂無足輕重,如若傳出不良名聲,那就是悲催了。
或許以後翅膀硬了可以吐槽曹老板一波,但如今還是熄了這般心思的好。
“在下曹昂,還未請教將軍名諱?”
眼見曹老板以及夏侯惇離去,此間徒留再次訓練諸多兵卒以及在派遣在自己身旁的小將,曹昂頓時對其行了一禮,如此問道。
“公子多禮了,在下曹黑,忝居都伯一職。”
麵對曹昂行禮,小將頓時受寵若驚,連忙還禮,言辭之間頗為謙遜,而其神色相比之前被夏侯惇分派之際更是舒緩了許多。
曹黑?都伯?
聽聞此人之言,曹昂神色之中有些詫異,這名字起的,不過更讓其訝異的乃是此人竟然任職都伯,相當於百夫長,即其還是有一定水平的。
當然,聽其姓名,曹昂亦是知曉其必定乃是曹家之人,不是親族,亦是家仆,想來其位居都伯,除了能力之外,其身份亦起到了一定作用。
不過,初次見麵,彼此不甚了解,眼前之人乃是才能極佳之輩亦是未知,自己不該惡意揣測才是。
“如此甚好,還請曹都伯多多指教。”
聽聞其名,其職,曹昂亦不多言,請其開始帶領自己熟悉軍中之事來。
“公子眼前所見乃是營中兵卒,四千五百六十九人,加之崗哨兵士,共四千七百六十九人。”
曹黑並未離去,而是就在練兵場邊對訓練之兵卒開始介紹。
“諸人之中,近半乃是主公招募而來,餘者乃是諸位將軍帶來的家兵,每日卯時開始訓練,巳時用飯,飯後訓練,至申時末再用飯,之後安排值守,其他諸人則繼續訓練,直至二更眠。”
“兵士飲食如何?如此訓練強度可能受得了?帶我去兵卒用飯之地看看。”
聽聞曹黑如此之言,曹昂頓時意識到了兵卒訓練強度之大,按照自己於家中飲食來看,營中飲食恐怕根本無法支撐兵卒訓練。
要知道自己在家中雖然每日皆是兩餐,但兩餐之外亦要吃不少額外食物作為輔餐,方能保證練武所需,否則單單每日兩餐之間那點飯食,根本不可能支撐習武。
此亦是貴族富人之家常見景象,正式用飯乃是兩餐,實際上依照不同條件以及身份地位,乃至個人習慣,多吃幾次亦無大礙,前提條件滿足。
是以,結合己身情況以及此時代現狀,曹昂對營中如此訓練方式亦存在疑惑之處,其很想看看軍營之中飯食是否比自己家中還好,否則哪來的力氣訓練?
“遵命!”
麵對曹昂之言,曹黑自然無不應允。
“稍待。”
然而曹黑即欲帶路之際,曹昂卻是停在了原地,仔細看著場中兵卒訓練開始愣神。
這是訓練嗎?
跟自己理解之中的有些不一樣啊!
此時此刻,曹昂眼中兵卒之訓練,並非其想象之中那種站軍姿,行進轉合,而是以訓練官為首對令旗的識彆,不同揮動代表不同命令。
令旗展動之間,下方兵卒亦僅是做出相應配合。
言而總之,眼前兵卒訓練的乃是協同能力,講究的乃是紀律和配合,卻並無曹昂想象之中的體能訓練。
“兵卒可有體能訓練?”
觀察之間,曹昂隨即對身旁都伯如此問道。
“自然,負重訓練,對抗訓練皆有,且每隔一段時間亦有相應考核,優異者則會被提拔重用。”
麵對曹昂不解,都伯曹黑亦並無不耐之處,而是耐心為其講解。
“帶我去夥房看看。”
聽聞曹黑如此之言,曹昂即不在多言,而是讓其前麵帶路。
不過多時,曹昂行至夥房所在之地,入眼所見,並無香味撲鼻之氣,更無熱氣騰騰景象,卻是有些清冷。
“公子請看,此即營中兵卒,乃至將軍們亦時常食用之飲食。”
待到近前,曹黑帶領其觀看,將一個麻袋所裝打開,入眼的正是軍營之中兵卒,甚至是將領的口糧。
放眼望去,入眼的乃是麥粉,隻不過乃是炒熟的麥粉,除此之外,視野之中還有不少人依舊在繼續製作這般食物,且不限於麥粉,比如炒熟的大米,甚至小米。
除此之外,曹昂還在此地見到不少鹹菜和大醬,眼前諸物皆是營中口糧。
如此一幕呈現在眼前,曹昂沉默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不過這些食物的確方便行軍打仗,那些炒熟的麥粉,大米,小米等,待到食用之際,隻需用水即可,然後就著鹹菜和大醬,如此便是一餐。
如此一餐,雖然在曹昂看來十分簡陋,但是對於相當一部分兵卒而言,其參軍入伍亦僅是為了這一餐而已。
此時代諸多庶民,如若不參軍入伍,很多人則隻能餓死。
之後,曹昂在曹黑帶領之下見識了營中各處,但留給曹昂的印象隻有一句話:這軍隊太窮了!
兵卒衣甲兵器簡陋,製式不同,飲食亦是簡陋,而且量還少,戰馬數量不過百,騎兵更少,精氣神更不用說了,其中相當一部分兵卒參軍僅是為了有口飯吃。
如此諸多因素疊加之下,曹昂很難想象這隻軍隊會有多少戰鬥力。
這般兵卒,後來麵對徐榮人數更多,裝備更精良,後勤保障亦是更強大正規軍焉有不敗之理。
看來得過搞些錢才是,唯有富起來,才能養軍隊,唯有軍隊強大,方能安定天下,而唯有天下安定,己身方才能生活的安樂。
言而總之,搞錢是第一位的,畢竟雖然武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但那卻是絕對的武力,但自己並不具備這種力量,況且武力的獲取亦不是瞬間達成,亦分為個體的武力和群體的武力。
而此時此刻自己個體的武力不可能短時間之內登峰造極,是以就要將注意力放在群體的武力之上,畢竟不久之後自己所在的曹老板勢力就要正麵懟董卓。
正麵對上這種大boss,其心中卻是沒什麼底氣,畢竟這可是擁有武者的世界,一不小心的話,甚至可能出現順手被地方的武將給砍了的情況,是以增強自身以及曹老板兵卒力量才是很有必要的。
心中思索之間,曹昂頓時得出如此結論,看來己身需要製定一個合適的斂財計劃,當然,無論自己想要搞什麼事情都是需要曹老板的大力支持才行。
腳步不停之間,在曹黑帶領下,曹昂參觀了曹老板的大營,所見所聞,其心中頗為感慨,即便是存在武者這種不合常理的家夥,但是相對於時代而言,自己所在的世界依舊古代社會。
一路看過來,曹昂不得不心生悲歎,卻是自己所見的確是生產力低下,冷兵器時代的軍隊,天災人禍之下,參軍入伍,有一口飯食,能活著就是唯一奢侈了,其他不敢多求。
當然,即便多求,亦是無用,條件所限,根本無法得到滿足。
這般情景看在眼中,念及一月多來己身對日常用度和飲食的諸多不滿之處,一時間曹昂心中隱隱生出幾分愧疚之感,己身的生活條件實在是太好了,可以吃飽,甚至吃好,不用為吃飯發愁。
眼前所見尚且是曹老板麾下兵卒,其飲食用度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那些流民又會如何?
接連的旱災,蝗災,再加之朝堂腐敗,官員不當人,地方豪族傾軋,加之邊疆作亂,內憂外困之下,最終導致一呼百應,天地紛亂,黃巾大起義,農民舉起了反抗大旗。
究其根本,如果是庶民有飯吃,誰會去乾要命的勾當?
是以,說到底,還是沒飯吃導致的,黃巾起義失敗,諸侯並起,名義上雖依舊以朝廷為尊,但已呈自立之勢,相互攻伐,民不聊生,不,諸侯根本不將百姓當人,他們更在意的乃是自己利益,即便一些安民舉措,亦無非將其作為可以利用之資本。
眼見大營之中如此景象,曹昂原本身為後世的普通人,其更加能夠想象到此時代百姓的生活現狀,易子而食之狀可能正在頻繁發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