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宜見他不依不饒的,也沒了跟他打太極的心思,直起身子笑道:
“承王殿下說的對,臣女前不久才與衛二公子退婚,現如今隻想承歡阿父阿母膝下好好儘孝,確實還沒有想要嫁人的想法,至於嫁入皇家更是想都不敢想,殿下將主意打到臣女身上並不是明智之舉,若是殿下隻想與臣女說這些的話,那恕臣女不能奉陪了,臣女出來太久,阿母該擔心了。”
說完也不管承王什麼表情,轉身就想離去。
“三姑娘不想嫁也無所謂,本王會尋機會向父皇稟明,讓父皇向將軍府提親的。”
江幼宜腳步一頓,眸色沉沉。
“本王倒是不知道,承侄兒還有強人所難的愛好。”
一道慵懶的嗓音從上方響起。
江幼宜與承王如今站在一片假山下,恰逢遮住了西斜的太陽,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江幼宜抬頭,正好對上周瑾川望過來的視線。
看著他挑著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樣,江幼宜覺得這廝若是隻看臉的話,還真沒有人比他要好看。
周瑾川生了一副好皮囊,麵如白玉鼻若懸膽,劍眉星目卻不顯突兀,溫潤如玉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甚至他都不需要做什麼,隻站在那裡,單單那雙丹鳳眼朝人看過來,都會讓人心神蕩漾。
江幼宜收斂了眼神,低頭朝他行了個禮:“臣女見過曜王。”
“皇叔,您怎麼在這兒?”
承王臉色更不好了,他扯出一抹笑,有些緊張地問道。
他很怕周瑾川這個小叔叔,不隻是因為他是他的皇叔。
承王曾經也認為周瑾川像他表麵上展露出來的那樣溫潤風流,人畜無害的,但是從小就在皇宮裡長大的人,又怎麼真的一點偽裝都沒有?
他曾在幾年前見過他的皇叔抓住幾個燕國的探子,各種酷刑用在那些人身上,將人折磨死了最後還把他的頭顱砍了下來盛酒,把剩下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探子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從那之後承王就對周瑾川有了陰影。
“本王不僅在這兒,還聽見侄兒與江三姑娘說的所有話呢。”
周瑾川單手撐著腦袋,斜躺在假山上,一雙鳳眸波瀾不驚地盯著承王,看得他的頭皮一陣發麻。
“我,我……皇叔,我那是與江三姑娘開玩笑的……”
承王說話開始不利索了。
夏日驕陽似火,他愣是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
“侄兒怕什麼?本王又不會吃人。”
周瑾川撐起身子,直勾勾地盯著承王。
看他嚇得不輕的樣子,輕嗤了一聲:“罷了,跟本王說話還真是難為你了。”
承王連忙說道:“那侄兒便不打擾皇叔雅興了,這就離開。”
隨後跑的比兔子還要快。
江幼宜:“……”
果然周瑾川上一世惡名在外不是沒有原因的。
太成宮。
穿著雍容的婦人站在金絲楠木的桌案前,氣定神閒地提著毛筆描摹桌上的畫像。